朱载坖笑着说:“书院诸生,我每日看着,虽然有些学生性子顽劣,倒并无那等秉性险恶之人……”
严绍庭一挑眉。
这话一出,自己总算是弄明白这位想说的是什么了。
没来由的。
严绍庭就觉得有些好笑。
这昌平书院分明就是自己一手建起来的,也是自己搭建出了如今的框架和基础。
反倒是朱载坖这位外来的山长,竟然是替书院里的学生们担心往后的前途了。
不!
他不单单是担忧。
还有着自己的私心和考量!
严绍庭收敛神色,淡淡的瞥了朱载坖一眼。
这位山长,是要让自己的学生能一步步的进入朝中!
他是要借着这个机会,开始为自己日后登基开始铺垫,积攒力量了!
严绍庭心中顿时掀起千层浪。
谁说眼前这位裕王爷就是个不争不抢的性子了?
又是谁说他就是个当了皇帝后,完全沉溺女色的人了!
现在这不是已经开始在权势的路上,显露出他的野心了!
严绍庭现在也总算是明白,为何朱载坖方才要和自己说那么多话,甚至于将他和老道长之间的话也说了出来。
他就是为了坐实,自己是他少弟的这个关系。
不然为何几番提及视自己如少弟,又忽然将朱翊钧拎出来说话。
什么叫三五年后,要让小屁孩朱翊钧来昌平书院读书?
这分明就是在为下一代准备。
同样,也是在为他自己准备。
裕王是昌平书院的山长,裕王世子日后也要在昌平书院读书。
裕王府和昌平书院的关系,往后任谁都不能无视。
而书院里的这些学生呢?
恐怕以后出去了,只会说两句话。
第一句,我们是裕王门生!
第二句,我们是世子同学!
这难道就是老道长家的基因传承?
都是这等掌握权柄于无形之中。
难怪从今年开始,朱载坖便很少再回裕王府,反倒是大多数日子都待在昌平这边。
原来都是为了能让书院里的学生与他更加熟悉,关系更加亲厚。
那么他刚刚发句话……
终于反应过来,明白了一切的严绍庭。
当即抱拳道:“如今王爷加国子监祭酒衔,高阁老兼掌国子监差事,书院诸生日后若不能科举高中,待官生保送制自然是必走的一条路!”
他这话也算是摆明了立场。
毕竟,自己总不能说咱们昌平书院的学生以后考不上进士,全都塞进待官生保送制这个框框里。
严绍庭只是真的没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