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僚师爷迅的看向徐阶,眼睑一紧,瞳孔收缩了几下。
看来。
相爷已经是准备,亲自替大公子料理好密云那边的事情了。
而在徐阶话之后。
马车外面,也立马有一名骑马的护卫随从领命,当即调转马头,往京城方向回赶。
窗帘放下。
徐阶却是紧闭着嘴,整张脸瞬间涨红起来。
他赶忙双手颤巍巍的自怀中取出一块手帕捂在嘴上。
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
徐阶涨红着的脸也变得一片煞白。
松开手。
手帕上已经沾满了深红色有些凝固的血水块。
幕僚师爷心中一紧,担忧道:“相爷!”
徐阶颤巍巍的低着头伸出手,摇摇头道:“咳出来了,就好了。”
说了一句后。
徐阶有些疲倦的靠在软枕上。
他微微闭着双眼,挂着满脸的苍白,心中却是悲愤不已。
幕僚师爷有些担心的看向徐阶。
“老夫生于弘治十六年九月二十日。”
“父亲正任宣平县丞,正德二年任满回家,老夫便随父亲攻习举业。乃至一十二年,考中生员,入华亭县学。”
“嘉靖元年,老夫应天乡试中举第七。越明年三月,赴京赶考春闱会试,金銮殿上,老夫高中一甲第三名,喜得陛下钦点探郎,赐进士及第,授翰林院编修,奏请回乡娶妻。”
“三年丁忧,六年回朝,编修国朝大典之书。却因力陈辩驳张璁,而遭贬谪,为延平府推官。”
“三年延平府,后又二年湖州府,再有三年江西臬台提督学政。”
“随后归京,老夫每一步都走的极为小心。”
“那时候政治朝廷动荡,小人横生,老夫却不曾有一日如今日这般慌乱不安。”
徐阶缓缓的说着自己的过往。
一阵噫吁。
仰头靠在软枕上。
一声哀叹。
徐阶缓缓睁开双眼,两只眼睛一片。
“苍天无眼!”
“薄待与吾!”
“吾生三子,长子自幼教于膝下,寄予厚望,委以重任。”
“何至于此!”
“苍天无眼!”
“横生逆子,出此大祸,造此大罪!”
“老夫恨矣……”
一声长叹,徐阶满脸憔悴和悔恨。
是自己失察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