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严家不是满门忠良,那就真成了宫门外那些官员所说的,徐家和严家结党营私。
那接下来,自己又如何为徐璠开拓罪责?
至于说与严嵩同朝为官多年,更是在说他在朝为官多年,便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就算如今徐璠惹出了些事情,死了些百姓。
但你当皇帝的,总不能不念及旧情,就真的将我儿子徐璠给砍了脑袋吧。
嘉靖阴沉着脸。
似乎是在为内廷和外朝,隐瞒自己的事情而生着气。
“既然严阁老不知,便先起来吧。”
严嵩叩谢,随后由着严绍庭搀扶起来,也不坐了就那么站着。
而嘉靖,则闭上了嘴,阴沉着脸不再开口。
高拱这时候拱手站了出来:“陛下,臣知晓这件事情,本欲在今日奏议审定监察御史海刚峰的陈情国朝治疏之后,便奏议此事。”
嘉靖当即转头看向高拱。
“伱说!”
然而就在这时。
新任吏部尚书郭朴却是站了出来。
“陛下,在议密云惨案之前,是不是该先将海瑞的这道奏疏之事议定?”
“如今朝中因为海瑞这道陈情国朝治疏一事,已经闹到正事停摆,百官相互攻讦,宜当先定此事,以息百官争论。”
抢过话之后的郭朴。
看了一眼上方依旧未曾开口的皇帝。
他又低下头,侧目扫向跪在地上的徐家父子二人。
徐璠那满背的伤痕映入眼帘。
郭朴目光闪烁。
徐阁老当真是个狠人啊。
想了一下。
郭朴便继续道:“海瑞这道陈情国朝治疏上,言及我大明这些年官场吏治,以徽州府人丁丝绢一事切题,盖之于朝堂之上百官百衙。
“海瑞更说:是以州府亦熟知百姓之伎俩不过如此,百姓亦习知上控必不能自直,是以往往至于激变。
“百官为天子治理天下九州,当施善政,而避苛政,教化抚育富裕百姓,而不可苛政猛如虎,致使百姓求告无门,百官百衙推诿,百姓不能求得自直,自然会积怨于心,长此以往便会因而激变,滋生民乱。
臣于吏部事多年,得陛下信任,初掌吏部,深感于此,海瑞所言国朝吏治,早已积弊多年,此时已到万难亦要改正之时!”
跪在地上的徐阶顿时眉头一紧。
这个该死的海瑞!
早不上奏,晚不上奏。
偏偏要选在这个时候上奏。
眼下郭朴这个新任吏部尚书,拿着海瑞这道奏疏大肆谈论国家吏治。
密云惨案又是刚刚生。
这是要用密云惨案,来掀开大明朝整顿吏治的头的。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