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樯条件反射的按照耳边传来的声音做。
路明非看着四面八方都涌过来的死侍,直接把长刀扎进了身侧的车门里,大半截长刀露在车外。
古代的战车就是在车轮上面绑上两把镰刀,然后战车冲进战阵中,届时镰刀将所有碰到的东西一刀两断,车轮则会将所有敌人通通碾碎。路明非右手一边扶着长刀一边摆弄方向盘,油门到底,左手伸进腰后拔出了一把短弧刀。
苏晓樯紧紧地趴下压低脑袋,她听到了玻璃爆碎的声音,紧接着是利器刺破车身的声音,然后她能感觉到似乎有着一道道劲风从头顶划过,有怪物来了,不过似乎有人在奋力挥刀斩击,沙漠之鹰轰鸣起来,轰鸣声伴随着恸哭声徘徊在她的耳边,她又突然感觉到车里的空气突然变冷了下来,雨水从头顶落到了她的后脑上,想来是他们头顶的车顶都被掀开了。
她有些害怕,害怕的手都在抖。
但是紧接着一股温热笼罩住了她,温热驱散了害怕,苏晓樯紧紧地缩在那股温热后面。
声音,无数的声音交杂发出。
金属碰撞的声音、枪响的声音、怪物咆哮的声音、怪物恐惧的声音、轮胎碾过某个血肉之躯的声音、刹车片收紧然后轮胎在地面摩擦的声音、引擎重新咆哮起来的声音。。。。。
苏晓樯紧紧地缩在那股温热身后,很快的,这家伙这么厉害,很快他就会把这些东西都搞定然后他们就安全了。
“嗤。”
但是她突然听到了迥然不同的声音,那是肌肉被切割的声音,紧接着她感受到一股热流洒在了她的脸上。
苏晓樯愣住了。
这家伙受伤了?他怎么也会受伤?他刚刚的那副游刃有余的好像永远没事的模样难道是装的?他受伤了,他会不会死?他死了自己怎么办?自己又要一个人活在世界上?这可是世界上最后一个会真正关心自己的人了,他如果没了自己就算活下去又怎么样?继续面对没有一个人真正关心自己的世界?
父亲下葬的画面突然闪现,周围的人都在悲伤,远处的那些女人在撕心裂肺的哭,但是苏晓樯很愤怒,因为她感觉这些人不是在哭,她们是在嘲笑,是在讥讽,她们的哭是亵渎自己的父亲,她们令自己恶心。
不行,她不能接受这样的活法,要是再继续那样活下去不如现在就死在这。
帮他,得帮他。
该死的,手怎么还在抖啊,脚怎么不能发力?这家伙死了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人会真正的关心自己了啊!他不能死啊!动起来啊!帮他啊!妈的你们他妈倒是动起来啊!!
“啊啊啊啊啊啊!”
苏晓樯张开嘴喊叫着,四肢被大脑以强硬的命令行动起来。
她抬头,刚好看到了面前这个家伙正拿着长刀短刀切砍着身边的一切怪物。
黑色的血液围绕着他到处横飞,黑血泼洒在雨水里像极了一副泼墨的山水画。
他把身体靠在自己身上活像是一只面对老鹰却凶狠护犊的母鸡,只是他的右腹血流不止,身上也满是伤痕。不过他伫立在风雨中被无数的黑影冲撞依然屹立不倒,左手一把长刀,右手一把短弧刀,就连嘴巴上还叼了一把短刀。男人以苏晓樯肉眼根本无法捕捉的速度挥舞着三把刀,好像腹部的伤口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三把刀像是风暴一般碾碎着所有怪物,而男人脸上一脸的发狠。
可是他没有看到在死角处有一只看起来最强悍的怪物正伺机而动。
苏晓樯看到了,她想提醒,可是声音卡在了喉咙里。
怪物的那双金色眼睛看着她,让她有一种似乎在被敌凝视的错觉,血液好像都因为恐惧凝固了。
怪物动了,哪怕此刻的路明非一副战神在世的模样苏晓樯也知道他一定躲不过这一击。
身体动的比声音快,路明非被撞开,随后看到一个女孩代替自己溅出了一朵妖艳的血梅。。。
“不!!”
苏晓樯发现这家伙虽然刚刚那副游刃有余的姿态很让人安心,但是他这幅因为自己一脸害怕的表情也很让人感觉心情愉快,让自己都不觉得身上疼了。。。。
在真正关心自己的人怀里死去感觉真的很好啊,只有这样才能明自己不是孤独的啊。
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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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苏晓樯有些头疼的睁开眼,她坐在位子上起身扶了扶额头,发现自己身上批了一件黑色的风衣,她先掀开风衣低下头,发现自己居然毫发无损,紧接着抬头四下看了看。
panameratubo已经被嚯嚯的惨不忍睹了,这辆跑车已经半强迫的被变成了敞篷跑车,前后几乎所有的挡风玻璃都已经碎掉了,只有一个满是蜘蛛裂纹的前挡风玻璃在苦苦支撑,不过随着路明非伸出长刀把这块碍事的东西挑了下去,整个panameratubo都四面通透了,雨水与狂风灌进车里,让人连眼睛都睁不开。
他们的四周已经没有了怪物,路明非正把车以一个不那么变态的速度开在一条大道上,这车破成这样居然还能开。
“安全了吗。。。。”苏晓樯轻声呢喃,她感觉一股疲惫上脑。
“暂时,只是甩掉了而已,它们很快就会追上来的。”路明非一身黑血的继续开车,他身上居然没有多少伤口,只是脸上的表情也是一脸疲惫,像是被抽干了生命力。
“你没事吧?”
苏晓樯看了看路明非的左腹,刚刚那里受伤了。
“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