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此言,月楼迦面色更冷,冰蓝的眸子几乎能滴出冰来。
谢扶光唇畔微弯,精致昳丽的眉眼间,漾出春日光辉般的笑意,“走罢,练武去。”
“练什么武,你还伤着呢,赶紧去处理伤口。”她向月楼迦招手,“你也赶紧来处理一下伤口罢。”
“甚你方才说说甚,楼兰王”杨氏与沈有财的嗓子险些劈叉。
小桃点点头,“是的。”
夫妻俩听闻西域的楼兰王来了自个儿家里,第一反应不是楼兰王来他们家有什么事,而是惊惶恐惧,不知所措。
就如同东陵圣上驾临一般,让他们大脑一片空白,已然停止了思考。去内院的路上,夫妻俩走路都在打飘,仿若走在棉花上,每一步都踩不到实处。
进入内院,视线触及月楼迦面庞,夫妻俩滞愣了一下。
座位上的男人,一袭织金缎袍,发丝如瀑,容颜雪白。额间一轮弯月之下,冰蓝色的眸子,犹如被冰封的湖面,美得惊心动魄,却又冷得让人胆寒。
常有西域人道,他们的楼兰王貌若天神,杨氏却从来不信,哪里会有人长得跟神仙一样好。直到到谢扶光,她才晓得,原来真的有人长得如神仙一样好。
这会子一睹楼兰王真容,她也才晓得,却原来这世上,还有第二个与谢扶光一样长得如神仙一样好的人。她从前还道,那些西域人在吹嘘夸大他们王上的容貌,如今才晓,西域人并非吹嘘夸大,他们的楼兰王,的确貌若天神。
心中震撼过后,杨氏与沈有财夫妻俩下意识要跪下,就如他们当初下意识要跪谢扶光一样。
实际上,他们并非西域子民,楼兰王不是他们
的皇,他们无需下跪。都不是一个国家的人,并不用跪另一个国家的统治者。
沈秀一把拦住爹娘,道娘,爹,这位是楼兰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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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楼迦“不必多礼。”
他的声音也如冰雪一般,清凌凌的,悦耳,但让人只觉冰寒刺骨。听得杨氏夫妻都不敢抬头他。
魏朝清进入房内。他没有问月楼迦是谁,大抵是已知月楼迦的身份。他不卑不亢,礼节性地作揖,而后向沈秀。
沈秀咳了下,“爹,娘,有些事我还没告诉你们。”
她告诉杨氏夫妻,她在西域失忆,被高昌王所救,之后高昌王封她为宝珍公主。她同高昌王一起去楼兰祝寿时,楼兰王将她留下,为她治疗失忆症。与谢扶光离开西域后,不知她去向的楼兰王,便来东陵寻她了。
自家闺女被封为高昌公主
杨氏和沈有财眼冒金星,险些晕将过去。天爷怎的秀秀失踪这一回,竟还成了高昌公主
“秀秀,你方才说的都是真的”沈有财磕磕巴巴。
“都是真的。”
夫妻俩久久不言,不能从震惊之中缓过魂来。尤其是杨氏,整个人犹如被抽去了魂魄。秀秀何德何能,能让高昌王见她一面便将她封为公主。还有这楼兰王,不仅屈尊给秀秀治失忆症,还千里迢迢来东陵寻她,秀秀何至于有这样大的面子
忽而,她面色一白,之前消失的怀疑卷土重来。秀秀莫不是真的被什么鬼魅精怪附了身罢
“娘”沈秀察觉到杨氏的异状,握住她的手,“娘,手怎么这样凉”
杨氏脑子里嗡嗡响着,完全无法镇静下来。
“小桃,快拿暖炉来。”沈秀吩咐道。很快小桃取来暖手炉。沈秀把炉子塞进杨氏手里。
温暖的热气熏过掌心,杨氏稍微平静了些许。她端详沈秀,张口欲言,随之将所有情绪镇压下去,“就是冷着了,无事。”
见她无事,沈秀放下心来。
沈有财撩袍子,鼓起勇气弯腰鞠躬,行大礼,“陛下,”又觉直呼月楼迦为陛下有些对他们自个儿的皇上有些不敬,于是改口,“楼兰王陛下,多谢您为秀秀治病。”
杨氏也赶紧行大礼。
月楼迦寡言,仍只有四字,“不必多礼。”
道完谢,沈有财和杨氏与便不敢再出声。他们连都不敢楼兰王,方才与他搭话,也是鼓起了极大的勇气。
沈秀察觉到爹娘的拘谨和不自在,便道“娘,快准备晚饭了,你们去弄一下饭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