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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花厅见方碧蓉含着得体的浅笑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偶尔侧过脸去与方氏所出的次女魏盈玉说几句,神色之平静坦然,若非沈昕颜亲眼目睹园子里的那一幕,都不敢相信她不久前还被人当面那般羞辱。
她不得不承认,果然挫折更容易锻炼人,这辈子的方碧蓉,比之上一辈子同时期的她,城府深了不知多少倍。
毕竟上一辈子在与齐柳修的奸情暴露前,方碧蓉真的没有遭受过什么挫折,在大长公主与方氏,甚至包括她的照顾之下,并没有什么人敢当面为难她,也使得她顺利地定下了与徐尚嫡子的婚事。
她环视一圈,发现不见了魏琼姝的身影,便连周二夫人也不见了踪迹,从身后不远的两名女子交谈中才知那周二夫人已经告辞回府了。
“二婶婶,蕴福没有来么”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她身边的魏承骐怯怯地问。
沈昕颜低下头去,便对上他那张与方氏有几分相似的小脸,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中带着几分期盼,又有几分怯弱。
“蕴福留在府里,并没有随我们来。”沈昕颜有些意外他会问起蕴福。
虽然不喜其母,但对这孩子,她还是有几分喜欢的。只是因为顾忌方氏,也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她平日还是会注意和他保持距离。
“哦”魏承骐脸上迅速浮现了失望之色,“那二婶婶,我去三姐姐那里了。”
“去吧”远远便见魏盈敏朝着弟弟招手,沈昕颜只瞥了那丫头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方氏这个小女儿如她一般,都将魏承骐视作命根子一般,护得死紧。沈昕颜不愿与小丫头计较,将她视自己如洪水猛兽般的举动只当不知。
方氏膝下除了有儿子魏承骐外,还育有三个女儿,长女早些年便已出嫁,如今跟着夫君外放;次女魏盈玉,今年十一岁,是个名副其实的闷嘴葫芦,等闲也得不到她一句话;最小的女儿魏盈敏年方九岁沈昕颜觉得,这小丫头年纪小小,可心眼倒是不少。
“骐哥儿竟主动来寻蕴福,难不成他与蕴福平日还有往来”待魏承骐离开后,她忍不住问身边的春柳。
春柳想了想,摇摇头道“这我倒是不曾留意,蕴福平日不是与四姑娘一处习字,便是到大公子那里练武,其他时候也多是在夫人屋里,偶尔还会到世子爷房侍候。”
蕴福一直紧紧记得自己的身份,除了读习武外,得了空也会多尽自己身为“下人”的职责,沈昕颜身边有春柳几个大丫头侍候着,他插不上手,便跑到魏隽航房处,一本正经地侍候他。
偏魏隽航觉得这小子颇是有趣,竟也不赶他走,故意将他使唤得团团转不只,有时还耍坏心眼,挺直腰背站得稳稳的让只到他腰间高的蕴福侍候他更衣。
蕴福是个实心眼,竟也不觉得对方在戏弄自己,还对世子爷不嫌弃他个子矮笨手笨脚而感激不已,愈发侍候得上心了。
沈昕颜得知后哭笑不得,也私底下说过那个不正经得连小孩子都欺负的某人,偏蕴福得知后还认认真真地维护“丝毫不嫌弃自己”的世子爷,只道对方是很好很好的人。
这两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又见蕴福因为自己终于不是“白吃饭不干活”的人而显得愈发有活力,渐渐地,沈昕颜便只能睁只眼闭只眼了。
魏琼姝现身时,虽然她极力掩饰,可沈昕颜还是注意到她眉宇中的那股恼意,心里一时纳闷。
一直到前院突然传来消息,说是宫中有赏赐下来贺郡主生辰。
满堂顿时哗然。
帝后赏赐可是天大的荣耀,还特意说明是贺郡主生辰,足以见得圣眷之深厚。就是不知这是瞧在卫国公府的份上,还是在大长公主面上,毕竟魏琼姝又不是只得今年才过生辰,可生辰当日得了帝后赏赐却是头一回。
魏琼姝明显也愣住了,待身边响起一阵阵恭喜之声,再听侍女催促她前去谢恩时才反应过来。
留在厅内的英国公府女眷自然也感受到了在场众夫人的热情。
这股热情一直延续到宴席散去,国公府众人辞别魏琼姝坐上了回府的马车。
马车上,小盈芷被魏隽航抱在怀中,早已累得睡了过去,便是魏承霖,脸上也浮现了几分倦意。
“陛下与皇后娘娘今日此举倒是令人有些费解。”沈昕颜自言自语地道了句。
“有什么好费解的,陛下怎么说也是咱们的表兄,表兄赏些东西恭贺表妹生辰算得了什么。至于皇后娘娘,陛下都赏赐了,她便是心里不痛快,也得有所表示。”魏隽航满不在乎地道。
那厮打小让自己背了多少次黑锅,给他妹妹一个恩典又算得了什么日后他还要再从那里讨些恩典回来呢
“真真是该掌嘴,皇后娘娘也是你能非议的”沈昕颜被他话中对周皇后的不以为然吓了一跳,嗔怪地道。
魏隽航笑了笑,并没有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