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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心情复杂地看着他,手指轻轻叩着桌案问,
“敲登闻鼓的是谁?”
子不?言父之过,徐云栖状告当朝首辅,对朝局颇有影响,皇帝心生不?喜。
裴沐珩慢腾腾看了他一眼?,回道,“是岳母章氏身?边的嬷嬷,替主鸣冤。”
那皇帝无话可说。
为什么到现在鸣冤,原因也很简单,前?不?久荀允和?举办寿宴,大?约是不?小心被章氏看出了端倪,心中愤懑这才遣人击鼓鸣冤,恰恰那荀夫人也认出章氏,两厢各自行动,手段高?下?立判,人品如?何也一目了然。
“这叶老翰林怎么养出这样的女儿!”皇帝面?露嫌恶,又吩咐刘希文?,“去告诉萧御,叶家?诸人一并问罪。”叶氏这是将父亲身?后名和?叶家?声誉败了个干净。
“此事,你事先知情吗?”皇帝悠悠往裴沐珩心口插了一刀。
裴沐珩露出苦笑,“孙儿不?知。”
皇帝倒也没怀疑他,以裴沐珩之心性,不?会弄得人尽皆知,让荀允和?下?不?了台。
这么一想,皇帝看着孙儿不?免带了几分同情,
“你媳妇要整治她父亲,事先没与你通气?”
裴沐珩笔直地跪着,不?想回他这话。
皇帝难得见孙儿吃瘪,郁闷一日的心情一扫而空,起身?抚了抚他的肩,大?笑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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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没能?撤了荀允和?的首辅之职,在裴沐珩预料之外,既然皇帝保全了荀允和?,那么熙王府便得做出反应了,这些年皇帝虽然不?太待见熙王,却允了熙王巡兵之权,每年熙王奉旨去各地巡视,安抚军心,查检军政。
眼?下?秦王暗中与十二王较劲,裴沐珩不?想因荀允和?而被冒然推上风尖浪口,唯一的法子,便是以退为进明哲保身?,是以裴沐珩回去便劝熙王上缴那块巡兵的令牌。
熙王也照做,此是后话。
荀允和?这厢回了府后,清瘦的身?子陷在躺椅上便再也起不?来。
老仆捧了茶他不?喝,煮了粥也不?进一口,无声无息躺在那里,如?同死人一般。
老仆伺候他多年,见他如?此,跪在跟前?泣不?成声,
“老爷,您心里难受,老奴感同身?受,如?今大?小姐不?肯认您,夫人也嫁为人妇,您心里呕得慌,老奴都明白的,可比起她们娘俩活着,什么事都不?算事对不?对?您如?今有这样的身?份地位,想要什么唾手可得,可别这般苦了自个儿。”
荀允和?听了这话,眼?眶一痛,侧了侧脸。
老奴见他听了进去,揩了揩泪,继续望着他道,
“这十几年来,总有人妒忌您为陛下?看重,殊不?知您生死不?惧,什么担子都往肩上扛,替朝廷立了汗马功劳,别人都说您风光,只有老奴明白,您没了夫人和?大?小姐,心里那股精气神没了,便没日没夜扑在朝廷……”
“现在好了,大?小姐就在隔壁,往后日子长着,总有父女团聚的一日。”
荀允和?大?约是被他说动,稍稍直起了身?。
老仆赶忙递上去一碗参汤,荀允和?饮尽,问起荀念樨在狱中的事。
老仆又哭了,“少爷遣人带话给您,说他愿意为母赎罪,请您不?要担心他。”
“老奴已打点了衣裳银两给他,他在牢里不?会受罪的,再过一段时日等案子钦定,老奴再安排人沿路护送他出京。”
荀允和?闭了闭眼?,终究是什么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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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荀府空空荡荡寂如?无人,隔壁熙王府可就热闹了。
熙王妃的药油用?完了,三日没推筋,头风又若隐若现,郝嬷嬷夜里正犯愁,心想着明日怕是又得厚着脸皮去寻徐云栖要油,这会儿一婆子神神秘秘绕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