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源一脸惊诧,自己身上穿的这么贵吗?自己十两一月的薪资都做不上两套棉袍!
王源又指了指细棉道:“这个怎么卖的?做成妇人穿的……”
王源想了想,好像娘一直穿的都是长褂长裤,和普通妇人穿的那种上衣直到腰部的对襟长裤不一样。
穿对襟上衣是为了省钱省布料,娘的衣服好像一点儿都不愿意节省,上衣能长到膝盖,若是腰间扎一条汗巾,哦噢。
王源脑子里出现了红楼梦里大丫鬟鸳鸯出场的那一幕,那可是货真价实的丫鬟。若是腰间没有汗巾子?那就是王熙凤身旁的平儿的装束,平儿好像是连二公子的妾!
王源挥了挥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接着道:“做一套妇人穿的长衫对襟褙子和裤子,需要多少银钱?”
店家笑着道:“细棉三百文一尺,妇人的话用料会多些,一套下来得七尺。”
王源心下快计算着,刚刚好,一月的薪资只够买两套衣服。
王源指着淡紫色的细棉和淡蓝色的细棉各要了六尺,店家给包好,赠送了一个包袱皮。王源也高兴,给娘拿回去好打时间,少些胡思乱想。
出来刚走了两步,就听到有人呼喊,王源转头,看见对面一家茶楼旁多了一个小桌子,桌子后站着的正是府学里的李夫子,此时正向他招手。
王源脚步一转就走了过去:“李兄怎么在此?”
李夫子大他许多,估计有三十好几了,两撇小胡子梳理得很整齐,家中有娘子和一双儿女,身上穿的?
王源第一次在意别人的穿着。好像是粗棉长袍,举起的手臂处可以看到里子是旧布头。王源快计算了一下,这一套不足二两银子。突然,王源的心里就有股被对比成“纨绔”了的怪异的感觉。
两人见过礼,李夫子坐下,伸手让王源坐在桌前。
“为兄有家要养,这没了夫子的工,总得想出路不是?愚兄只有文章做的还可以,一手字尚可见人,就摆了个摊子,代人写写书信、抄录个书本什么的。”
王源抖了抖嘴角,说的好像别人都没家要养一样。这个李兄,为人正板,就是太过一板一眼,说话没个考虑,只顾自己的意思,容易伤人,所以人缘不是很好,学问却是扎实的。
王源道:“李兄不要妄自菲薄,你学问是极好的,给人代写些文字正好可以愉悦身心,顺道练了字,两全其美。”
李夫子听到王源的话,有些惊讶,居然没有被鄙视一下,看着王源十分认可和感兴趣的样子,就兴致高昂地给王源讲怎么代写。
正说着,就有了客人,客人要给参军的兄弟捎份家信。先听客人口述了一遍大致意思,李夫子提笔略沉吟道:“是照原话写还是稍加润色一下?”
王源看着李夫子耐心地和客人探讨怎么写,还写了两份,一份是润色过的,一份是原话。
原话就是大白话,又长又啰嗦,写了两页纸,收费四十文。润色过的简洁,就三行字就写完了,只需要二十文。
客人反复琢磨后还是选了大白话:“俺兄弟也没啥文化,写成先生你这样的,俺怕他看不懂,多就多吧,反正俺有的是力气,能挣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