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念着同宗之谊,默许你刘备占据南阳也就罢了。
你不思感恩,不老老实实的为我看家护院,竟反过来恩将仇报,杀我妻弟?
这我要是还能忍,我颜面何存?
再加上蔡夫人的哭诉,蔡瑁几兄弟的悲愤请战,刘表心中怒火是越烧越旺。
“刘备,你個不识好歹的织席贩履之徒!”
“你焉敢如此藐视于吾!”
刘表怒火冲脑,腾的一下就跳了起来,几乎就要下达兵之令。
话到嘴边,他突然间意识到事有蹊跷。
“老夫令德顺镇守穰县,他为何要尽起全军,去偷袭育阳?”
刘表重新坐了下来,原本愤怒的脸上,挤出了几分狐疑。
蔡瑁一震,不想刘表看出了端倪,一时不知如何应付。
蒯越见势起身上前,拱手道:
“德顺不久前曾传回消息,那魏延屡屡纵容部下越界,抢掠我穰县周围乡县,士民们是苦不堪言。”
“越料德顺必是忍无可忍,方才率军突袭育阳,想教训教训那魏延,寄予刘备些许惩戒。”
这理由本该蔡和事后上表陈明,但现下蔡和已死,计划被打乱,蒯越只得亲自说出口来。
刘表眉头不由深锁。
论宏图大志,他比不得刘备,但论权谋手段,他自问可是比刘备高一个段位。
听得蒯越所说,再看看蔡氏姐弟反应,他岂会看不穿蔡和偷袭育阳的真正动机。
无非是蔡氏蒯氏在育阳田产,被刘备强行收回,不甘就此割肉,便叫蔡和自作主张突袭育阳。
可惜偷鸡不成蚀了把米,反倒赔上了蔡和性命,折了他五千兵马。
想到这里,刘表沉默了下来,眼神亦的犹豫起来。
“主公,德顺偷袭育阳,虽有自作主张之嫌,但初衷乃是为捍卫主公的威信。”
“越先前的判断实是失算,刘备野心勃勃,根本不满足于占据南阳一隅,更不会安于为主公拱卫荆北!”
“如今那刘备害死德顺不说,还趁势南下,抢占了穰县,其鲸吞荆州的野心,已是昭然若揭!”
“越以为,主公当即刻起大军北上,趁刘备羽翼未丰,一举将其荡除,彻底收复南阳。”
“否则若等刘备屯田有了成效,招兵买马实力大增,南下大举来犯时,便成了养虎为患啊!”
“越请主公以荆襄存亡为念,兵讨伐刘备!”
蒯越慷慨激昂的剖析了一番,慨然向刘表奏请兵。
刘表身形微微一凛,显然从蒯越这番话中,感受到危险信号。
于是他站起身来,负手踱步,再次权衡起了利弊。
蒯越见状,向蔡夫人和蔡瑁暗使眼色。
蔡夫人扑嗵便跪在了刘表面前,泣声道:
“德顺是为保夫君子民,才为刘备所害,夫君若是不肯为他报仇雪恨,妾身便跪死在夫君面前一了百了!”
刘表一震,忙是搀扶蔡夫人,蔡夫人却死死趴在地上,怎么也不肯起来。
蔡瑁也跪伏上前,悲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