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下签。
即便是对此并不上心的李行衍,见到这两个字,也是本能地眉心一蹙。
但他很快掩饰住了不悦,并未曾多说些什么,只带着签文往解签处走。
沈棠音正端坐在解签处的木椅上,手里拿着解好的签文细,解签的僧人也双手合十,为她略作解释。
李行衍走过去的时候,只听见所求皆如意一句短句。
着沈棠音对他漠不关心的姿态,加之彼此手中天差地别的签文,李行衍心中倏然升起一点从未有过的古怪的之感。
但这种感觉很快平息了。
他想,若是沈棠音真的对他毫不上心,此刻怕是早已经走了。如今坐在这解签,不过是贵女们欲拒还迎的手段罢了。
李行衍走到近前,棠音却已早早让开了位置,立在了离他最远的槅扇处,面上的神情愈见疏离。
只出于礼节道了一句“太子殿下请吧。”便将视线移开,落在了门外。
那种刚平息下去古怪之感,随之再度又升起。
李行衍背过身,微蹙了蹙眉,还是将手里的签子递了过去。
解签的僧人正替他寻着着签文,槅扇外倏然传来轻轻一阵脚步声。
旋即棠音带笑的嗓音轻盈入耳“你回来了求了一支什么签”
与方才对他的冷淡截然不同。
李行衍皱眉,下意识地回过身去。
却见沈棠音立在一位戴着幕离,身量颇高的女子身边,正微垂下视线去她手里拿着的签。
旋即又讶然道“你也求到了七十八签”
说着似乎想到了什么,面色微红,自语般地小声道“原来世上真有这般巧合之事。”
李行衍已走到了两人身前,对棠音轻声问道“这位是”
棠音闻言,却下意识地退开一步,警惕般地离那名女子更近了些,只轻声道“回太子殿下,这位是我的闺中密友。”
她说着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道“她近日里伤了嗓子,不便与殿下请安,还请恕罪。”
李行衍倒未曾将此放在心上,只随口问道“可要请太医诊治”
“还是不必了。她已请过郎中,说是没什么大碍,将养几日便好。”棠音说着,又对李行衍微微福身道“我与她求的签是同一支,便也不必再解了。加之她身子不好,我得早些送她回去,便先行告退了。还望太子殿下恕罪。”
说罢,她已牵了那高挑女子的衣袖,头也不回地往外走,转眼,便走下青石阶不见了踪影。
李行衍倏觉心中的古怪之感愈甚,还未待他想清始末,便听身后解签的僧人淡淡一声“施主,您的签解好了。”
李行衍下意识地伸手接过,却见染着佛檀气息的签纸上仅有一句短诗。
明珠在握时,不作明珠,流落他人手,嗒焉长遗憾。
山坳处,马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