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也跟你没有关系”
顾小文反手甩开了江容的手,着他简直神志不清的样子,一直在嘟囔着她要死,窝火地想要朝着门口走。
结果走了两步江容就死死地从她身后抱住了她,变调的声音在她耳边几乎是尖叫,“我不会让你走”
他说,“我不让你走。”
“我不,不让你死。”
他勒着顾小文的力度重得厉害,一只手臂正好勒在她喉骨位置,顾小文向后仰着,呼吸不畅,穿着高跟鞋再熟练,这样也不太容易掌控身体的平衡。
“松开”她低声喊了一声,江容这会完全混淆了现实和梦境,他那些不能宣之于口,无法分辨和承载的浓烈情绪,彻底冲垮了他的神志,他几乎要把顾小文扼死在他的怀里。
幸好顾小文意识到他彻底失控,直接狠狠在他的脚上踩了下,高跟鞋的尖几乎顺着江容的拖鞋把他的脚给扎穿,江容吃痛,向后踉跄了一步,却还不肯放开她带着顾小文也向后。
两个人江容的脚绊在了画板上,连带着他怀里的顾小文和画板,一起噼里啪啦地砸在地上。
江容很不幸,这回又磕到了后脑,当场就昏死了过去,顾小文是砸在江容身上的,江容昏死过去后她脖子上的力道松开。
顾小文撑着手臂起身,实在是想要骂人,结果一江容没了意识,顿时慌乱地凑近察他的状态,又不敢乱动,叫了他几声之后,连忙掏出了手机打急救电话。
“对,金盛兰别墅区,我不挂电话,你定位下,”顾小文说完就把电话放在旁边没有挂断。
她本来想要下去找汪莲华,可是她撑着手臂准备起身的时候,手臂按在了画板上,画还没有彻底干透,顾小文手上按上了灰黑色的印字,低头一,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画上是一个身上插着一堆管子,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的女人,江容画得一向算好,但是也没有到很神的地步,可顾小文还是第一眼,就出了这画纸当中,病床上躺着的人是她。
即使枯瘦如柴,顾小文也能一眼出自己。
她病床的隔壁还有一张床,床上坐着一个男人,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着她,整个画面都是暗沉的色调说不出的晦涩和哀伤,那个一直盯着她的男人,也不出模样,只有一双和这画的昏暗混沌基调完全不同的眼睛,让顾小文着一阵心惊。
黑白分明,专注且执拗。
顾小文猛地向江容,他似乎快要醒了,眼睫动了动。
今天之前,江容和她之间没有什么不愉快,他不会恨她到要画她濒死的样子
可是顾小文的视线再度向画中,抬起手臂想要个完整,就发现她手掌按着的地方,写着――吉川市医院d052954床。
顾小文盯着这个床号觉得自己四肢的热度都被一瞬间给抽走了。
她不是第一次在这个世界到吉川市这三个字,那一次是在江容的本子上,她以为那是可笑的巧合。
但是吉川市医院是分abcd楼的,其中只有d楼是住院楼,也只有五楼以上才是重症
顾小文曾经有个朋友住过那里,她去过,她不会记错的。
这世上不可能有这么多的巧合,江容又怎么可能知道这些,并且写在画纸上
她猛的从地上站起来,回想起她曾经在江容本子上到的话,多雨,吉川市,还有还有江容总是说,他会梦见她。
这怎么怎么可能
顾小文几乎是踉跄着扑到江容一直写东西的那张小桌上,还没等去翻找,就到桌面上放着的凌乱纸张。――如果当时他跟她说过话,如果那些年他有鼓起勇气去找她的话
一切是不是就会不一样,如果他不被陌生人三个字给阻隔在他自己的世界,如果她还记得他,那一切是不是都会不一样。
他不用这样着她半死不活地一次次被送去抢救,不必着她被这伪装成仪器的怪物给渐渐吞没,他也不必这么迟来的知道什么叫心痛致死。
顾小文抖着手翻页,每一张纸上面的字数并不多,倒是写的字很大,力透纸背。
――她又被送去抢救了,他在外面等,哥哥来过很多次,对着他发脾气,但是他不能离开她,哪怕她已经变成这样。
――哥哥不知道,对于他来说,能这样着她,就是他这么多年最快乐的事情,他为了不出院,又割了一次手腕。
顾小文眉头死死皱着,呼吸都要不能继续,她快速地翻页,翻过厚厚的一摞,手停在其中一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