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忠林哪有心情听她解释这些,继续问:“你还告了谁?”
何淑媛说不出话来,只一味摇头。
“红叶同志是因为你才会牺牲的。”小谢恨恨地说,“血债要用血来偿。”
何淑媛惊慌四顾,“你们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到了你就知道了。”
说话间,车子停在了顺义一片荒凉的山坡,放眼望去,四下里人迹罕至。小谢抓住何淑媛下了车,一路向北走,来到一座立着一块无字石碑的新坟前。
小谢押着何淑媛在碑前跪下:“这里埋着杨红叶同志。”
身后的王忠林递过一把枪,小谢伸手接了,打开枪栓,用枪口顶住何淑媛的后脑。
何淑媛全身颤抖,声音也抖得断断续续,说出实情以保命:“我是出卖了红叶……可我是没办法啊……是高亚麒……是他带人到我家抓我的……我求求你们……是他逼我……我只能听他的……”
王忠林震惊之余似又在意料之中。
何淑媛话没说完,只听一声枪响,何淑媛的身子直挺挺向前栽倒在坟前,鲜血和着脑浆泵出,瞬间濡湿了碑前的土地。
王忠林凝望了坟头片刻,随即转身带着孙光耀和小谢快步回到车上,迅离去。
回城的车上,王忠林说:“高亚麒是她背后那个主使,小孙继续查找关于高亚麒的材料,以证实何淑媛所言非虚。我们不放过一个坏人,却也不能冤枉了人。”
从大儿子口中得知杨红叶被伪警枪击身亡,高廷祥问道:
“伪警怎么知道她是共产党的?”
高亚麒说:“被她的一个同学出卖给了宪兵队,宪兵带着伪警去抓她。结果她逃跑的时候,被伪警从身后开了枪,倒在大路边上。”
“老二知道了可能会很伤心。”高廷祥说着,把身子靠向椅背。
“老二和她早就没有关系了。”
“没有关系就好。”高廷祥挑了下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我就怕老二真的爱上这个女□□。”
“老二还是个理智的人。”高亚麒宽慰着父亲。
他脑子里还在琢磨着北平地下党的事:为什么最近一直没有人跟自己联系?
打从上次在北海跟杨红叶会面被搅黄以来,就跟小谢他们失去了联系,这种像是被抛弃了的感觉,他很不喜欢,难道北平地下党怀疑自己了?
他起身走出正房,回到东厢房,闷坐着喝了会儿茶,又回到正房,拨通小谢的电话。
“我找小谢。”
“先生,您打错电话了,这里没这个人。”
他呆了一下:“没打错呀,我前几天刚打过这个电话来着。”
“您打错了,这儿真没这人。”
不等高亚麒再次开口,那头就把电话挂了。
高亚麒拿着听筒了一会儿怔,才挂上,然后跑去东厢房,拿来记号码的小本子,找到小谢的电话,一个数字一个数字拨过去。谁知接通后,还是刚刚那个声音,还是同样的说法。这么看,小谢应该是转移了。
但他无法得知小谢转移去了哪里,还会不会再和自己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