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楠楠站在廊下听着桃浅回话,是长公主递进来的消息,嘉诚领了二十臀刑后降为县主,如今已经搬出那个华丽的郡主府,去了城中偏远一些的县主府居住。
薛楠楠握着那串项链,紧紧的盯着外面空荡荡的树。“秋季干燥,县主住的偏远,恐怕不能做好防护,不小心失火也未尝不可,桃浅,你出宫去找薛亮,听说他已经离开庄子回来了,尽管告诉他刚刚我说的话。”
桃浅有些犹豫说着。“娘娘,大公子说让咱们不要着急,这件事并不是这样结束,如果咱们轻举妄动了,会不会破坏他们的布局?”
“死的不是他们的母亲,他们又怎么会着急去处置凶手?”
“娘娘不要动怒,如今夫人已经入土为安,那些伤害她的人也受到了惩罚,只是嘉诚县主毕竟是王爷的女儿,皇上的表妹,怎么说也是关乎皇室颜面的事情,就算大公子他们极力去证明她的罪证,也不会让嘉诚县主得到最重的惩罚,您已经是妃位,可皇上从没有来过…如今咱们最要紧的不应该是拢住皇上吗?只有您在皇上的心中位份重了,那一切就都很好解决了。”
薛楠楠心中恨的厉害,可是桃浅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她微微闭上眼睛深呼一口气。“那你告诉大哥他们,三个月,本宫只给他三个月的时间,如果那时候嘉诚还没有为此付出惨痛代价,那本宫便不再听他们安排。”
桃浅点头。“奴婢知道了。”
薛楠楠将项链收进袖口,又摸了摸手腕上的镯子。“这几日皇上都是在议政殿待到很晚吧?”
桃浅点头。“是的,奴婢已经打探清楚,皇上每日待到很晚才会回福禄宫休息。”
“薛莹莹已经死了,皇上还继续回那里住,难道真的只有她走进皇上的心中了吗?”
“奴婢不知道,可是娘娘,您和俪嫔娘娘一样都是别人的影子,既然俪嫔娘娘能接受,为什么咱们不能接受,学着俪嫔娘娘照猫画虎呢?”
薛楠楠心中苦笑。“本宫自然知道自己现在只能是影子,只是现在本宫不知道要去做谁的影子…”
“奴婢愚钝,但是从现在来看,皇上应该是在怀念俪嫔娘娘。”
薛楠楠点头。“你去衣柜里拿一套青色素装过来……”
入夜,李邢揉着鼻梁骨走在路上,病了的那几日耽误太多朝政,如果不是腾潇提醒,自己恐怕还沉浸在失去薛莹莹的痛苦中,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空落落的,似乎有一块很重要的地方丢失了。
“花非花满天,落花无流转,落地欲成泥,却非花本愿,我心欲忘川,忘川在彼岸,花开花又落,谁能懂花残…”
熟悉的歌声和曲调,李邢愣在原地,顾不得脚下的路黑,让身后的人停住不得跟随,自己便寻着声音的方向跑了过去,剥开一处树枝,现一抹青色正站在亭子里哼唱着这曲子。
“莹莹??”李邢慢慢走过去,伸出手将人拉进怀里。“朕就知道,他们都在骗朕,你还活着。”
薛楠楠在李邢怀中无奈,可是为了以后她不得不继续装下去。“皇上,臣妾是楠妃。”
李邢听见声音后快将人拉开,确认是楠妃皱眉问着。“楠妃深夜在此处做什么?”
薛楠楠颔行礼。“臣妾是为了完成俪嫔妹妹的交代。”
李邢听见这个名字态度缓和一些,看着薛楠楠的装扮很容易就能想到薛莹莹,语气明显温和很多。“她交代了什么?”
薛楠楠掏出一封书信,双手呈给李邢。“俪嫔妹妹临走之前留下一封书信给皇上,臣妾瞒着太后娘娘收了起来,之前求见两次皇上都拒绝了,所以臣妾才想到这个方法,而且这曲子也是俪嫔妹妹教给臣妾的。”
李邢接过那封书信,慢慢打开后现里面竟然有一张皇上自己的小像,随后打开折叠平整的信件。
【皇上,嫔妾要走了,那日的短暂欢愉嫔妾谨记于心,也会带着这份殊荣开心的离去,皇上不要伤心,嫔妾本来就只是一个过客,注定不会停留太久,皇上也不要恨太后娘娘,她是对的,嫔妾并不适合留在皇上身边,所以嫔妾欣然接受了那杯毒酒,这张小像是嫔妾匆忙画出来的,不知道像不像,皇上不要怪嫔妾,要好好的待楠妃姐姐,她是嫔妾的姐姐,也是与皇上青梅竹马的情缘,为了嫔妾的母家,请皇上善待她,莹莹绝笔。】
李邢看着抿着嘴唇看着那一笔一划的漂亮字体,上面还有几滴已经干涸的泪滴,当时的她也很伤心吧?或者是也害怕的,毕竟她的愿望就是这样安稳的度过一生,是自己的越界害死了她。
薛楠楠并没有看那封信,那是对薛莹莹最后的尊重,所以她不知道信中的内容,也不知道薛莹莹已经侍寝了,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夜色照着的水面,一点点被风吹起涟漪。
太后清早起来就听见枝头上面的喜鹊叫着,随后陶嬷嬷带着侍女进来为她梳妆。
“太后娘娘可以安心了,昨夜里皇上入住顺安苑了。”
太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满意的点点头。“哀家果然没有看错楠妃,人呀,只有经历了敲打才能成长。”
“太后娘娘自然是英明的,奴婢打探到是楠妃娘娘学着俪嫔当时的样子等在皇上回宫的路上唱曲,这一唱就真的把皇上给引了过去。”
太后笑了笑。“嗯,不错,俪嫔实在可惜了,不过能够作为阶梯扶持一把楠妃也是物尽其用了吧。”
“只可惜了楠妃的身子…若是没有被肖贵妃娘娘伤了,恐怕怀上龙嗣也是指日可待的。”
太后听完眼神微微暗了暗。“肖贵妃……这么多年了,哀家竟然还是查不到她的来历,只是皇上对她维护颇多,而她又不失礼仪,哀家无法动她。”
陶嬷嬷簪好最后一根钗扶着太后起身。“太后不必着急,肖贵妃娘娘母家只是平民百姓,如今也都病死干净,这几年对太后您也是听话的,只是对于楠妃娘娘不知道为何会出这么重的手。”
太后哼了一声。“哀家觉得她可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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