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巡抚毕自肃凝神远眺京城之际,放荡不羁的东江军统帅毛文龙正搂着一个颤抖的朝鲜歌姬,无趣地看着他认为“乏善可陈”的舞蹈。“将军。”大概是察觉到身后的武将心情不佳,长相还算过得去的歌姬鼓起勇气,颤抖着将酒杯送到毛文龙面前,小心翼翼地说。她虽不清楚“东江军统帅”是个多大的官,但从城里官员们的毕恭毕敬就知道,这位自称“毛文龙”的将领肯定是个大人物。她以前的“恩主”在满浦城也算有头有脸,但在毛文龙面前却卑躬屈膝,像一个永远挺不起腰的太监。“唔。”感觉到怀里女子不停扭动的身体,毛文龙慵懒地睁开眼睛,随手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满浦城实在太破败,甚至比他那孤悬海外的皮岛还要差得多。因此,这些日子他几乎“醉生梦死”,如果不是手下的义子时不时来“请安”,他几乎要忘了自己为何待在满浦。“沙沙沙。”正当毛文龙心绪激动,准备再睡一觉时,外面官厅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隐约的议论声。“消息可靠吗?”“朝廷这次怎么变了态度?”“马世龙重新出山了?”
毛文龙的睡意瞬间消散,他鹰般锐利的目光紧紧盯着门口,浑身散出的威压让怀中的歌姬不自主地摔到地上。“滚进来!”意识到门外的人可能会有所顾忌,毛文龙干脆大声叫喊,眼中充满了疑惑。话音刚落,房门被人焦急地推开,几个身穿铠甲的壮汉鱼贯而入,直接走到毛文龙面前。“义父,出事了。”尽管地上躺着一个衣衫不整的歌姬,但他们却默契地选择无视,只是紧张地注视着坐在上方的毛文龙。听到这话,毛文龙心中一沉,但他毕竟是拥有数万兵马的地方诸侯,修养远眼前的“义子”,因此脸上依旧无动于衷,只是冷冷哼了一声:“怎么回事,好好说。”年纪最大的耿仲明深吸一口气,在毛文龙众多义子中毫不犹豫地走上前,拱手道:“义父,岛上收到信,经兵部尚书王在晋提议,天子重新启用马世龙为山海关总兵,率领数千兵马,直奔宁远,日行百里不止。”砰!酒盅从毛文龙手中滑落,残酒溅到歌姬脸上,但她却不敢抱怨。“朝廷任命马世龙为山海关总兵,并调集兵马离京了?”或许是事情太过惊人,即使耿仲明的声音清晰,毛文龙还是忍不住追问。“听说是从京营和腾骧四卫中凑出了五千铁骑,声势十分惊人。”耿仲明脸上满是疑惑,声音中透露着不信。自从辽沈失守后,朝廷对辽东这些拥兵自重的将门世家大多采取妥协,何时有过这样的“强硬”举动。当然,相较于宁远城中的将门世家,东江军的地位更然,朝廷对他们也更为“热情”。“朝廷的那些大臣就这么看着小皇帝胡闹吗?难道他们不怕逼反宁远城里的将领?”看着面前的义子给出了肯定的回答,毛文龙仿佛全身力气被抽走,瘫坐在后面的座位上,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义父,事情还没那么简单……”好事不双至,祸不单行。此外,从皮岛来的骑士还带来了一个犹如晴天霹雳的消息。“这个时候还遮遮掩掩干什么!”看着面前唯唯诺诺的义子,毛文龙难得地对他火,耿仲明一向最受他赏识,今天却如此婆婆妈妈,让人反感。“义父息怒。”“岛上传来消息,登莱巡抚袁可立已派战船运送将士前往旅顺。”
可能是担心毛文龙未能察觉到其中暗藏的"杀机",耿仲明又恐惧地补充道:"皮岛的后勤一直由旅顺负责,袁大人这样做,确实有点"
他的话还没说完,已经注意到坐在位的义父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凶狠狠地盯着他,仿佛随时可能失控。
"小皇帝!你胆子真大啊!"
正如耿仲明预料的那样,毛文龙突然推翻面前的桌子,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对着京城的方向咆哮。
这个小皇帝哪里来的勇气,难道他不怕毛文龙和宁远城的将领世家一同倒戈,投靠女真人吗?
"锦州怎么样了?锦州的情况如何了?"
毛文龙仿佛溺水者抓住了救命稻草,疯狂地质问他的义子。
如果锦州情势危急,他就可以继续无动于衷;如果锦州失守,他的地位也将更加显赫。
"没有消息"
面对毛文龙期待的目光,耿仲明复杂地摇了摇头,周围的壮汉们脸上也露出失望的神色。
锦州没有消息,就意味着女真还未攻破城池,辽东局势依然岌岌可危,他们东江军仍然深陷其中。
毛文龙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压制内心的不安,回忆起小皇帝登基以来的所作所为。
调兵进京,逼反贵族,整顿军队,抓捕女真的内奸
这些事情像巨石一样沉重地压在他的心上,让他感到窒息,仿佛泰山压顶。
"传达我的军令,全军备战,明日随我过江!"
毕竟他是枭雄,仅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毛文龙猛地睁开眼睛,颓势一扫而空,心中已经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顺应大势,他决定再赌一次。
他要用实际行动粉碎多年的"流言蜚语",让朝廷上下所有的官员哑口无言。
他毛文龙,忠于君主,热爱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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