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暄和睨了他一眼,“现在就你我二人,避嫌给鬼看啊?”
他轻轻一笑,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平日里张牙舞爪的,现在也知道累了?”
“是人都会累的,只跟亲近的人才会表现出来。”
万灵安突然伸手拔下了她的簪子,一头青丝便如瀑般地滑了下来。
“喂!”景暄和躲闪不及,理了理头。
“我就喜欢看你散着头的样子,不然还真像对着个男人说情话,感觉怪怪的……等下再帮你弄上去,定不会叫你露馅。”
“那说好了,等下你帮我梳头。”景暄和伸出手指,指着他说。
“那是自然,又不是没梳过。”他摘下一朵粉色的月季,簪在她的耳边,恍若云霞拂面,她被他看得有些脸红,微微垂下头,连丝也垂了下去,本就是微醉的酡红,更显得明丽动人。
万灵安心中越看越欢喜,将她按回了胸前,又用手指卷了卷她的长,拿在手中把玩。
景暄和像是想起什么,坐起来说:“庄大夫说你不吃他给的药丸了,怎么回事?”
“这寒毒本来也是装给圣上看的,只是如今和你一起,便想长命百岁了,不想吃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了。”
景暄和有些心疼地望着他,眸中隐约有担忧。
她见过小时候的他,也见过如今的他,其实,她更想他像小时候那么肆意,而不是像如今这样,运筹帷幄,行走在刀尖之上,生怕踏错一步。
他拍拍她的手,说:“你别担心了,虽说史书上写的是三十五岁,可也许是我嫌做官太烦了也未可知啊?也许,我只是假死与你归隐了,去了一个谁都不知道的地方。”
“是啊,史书上记载的,只是冰山一角,更多的真相,往往埋藏在记录下面。”景暄和扯开一抹笑,像是在宽慰他,又像是在宽慰自己,“何必为还没有生过的事情担忧呢?”
万灵安顺着她的话道:“也许我们去了江南隐居,塞北的秋风烈马我已经看过了,往后要看江南的烟雨杏花了。”
“但愿如此吧,江南的天气最是养人,我们去了那里,你身体也能好些。”
“去了江南后,我们便在西湖边搭一间屋子,再养些小猫小狗小鸡什么的……”
“打住,其他的都可以商量,我不喜欢小鸡!”景暄和抗议了一声。
“好,那就不养小鸡,”他顿了顿,“要不鸽子怎样?”
“不还是尖嘴的吗?”景暄和笑着捶了他一下,说:“好啊,你是不是故意给我找不痛快,若是惹你不快了,便拿这些动物来吓我?”
“吓你?我怎么敢?”万灵安指了指她腰上的葫芦,“我定会拿你当祖宗一般地供着,若惹你不快了,你要放出些毒虫可怎么好,那我小命都没了。”
“你知道就好。”她哈哈一笑。
又叹了口气,淡淡道:“万渊,我知道这些畅想很好,可是最近魏福忠也太丧心病狂了些,我总害怕,有欧阳明允的助力,会有越来越多的忠良之辈被他们所害。史书上说,魏福忠在永熙十二年会被处以极刑,还有不到九年,可是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如果再任由他这样胡作非为下去,我们身边的人都会受到牵连。”
话只说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