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戌亭那双曜石眸如磐石岿然不动,观不出半分喜恶。
希望落空,镇北王却有一套立体防御机制,觉出几分欣慰,若戌亭为这一方院落喜怒形于色,未免小家子气。
真不愧是他的孩子。
他能把戌亭送到门口,已是十分的重视,便不进门了,对兰絮说:“这几日,亭儿的起居,还是交给李丫头。”
张员外:“会不会太少了?我再支四个小厮四个丫鬟……”
镇北王问戌亭:“大王,你要不要多几个人……”
话音未落,戌亭声音冷冷的,打断他的话:“不要。”
镇北王倒也不恼,对着张员外摇头,现在一切该紧着戌亭的意愿,而不是违背。
失去一个安插眼线的机会,张员外忍住心内怫火,道:“好。”
镇北王又问兰絮:“李丫头,你一人照顾亭儿,如何?”
兰絮觉得很不如何。
照顾戌亭起居?她就没照顾过啊,他们怎么以为她很熟练的样子?
不过,大房子的诱惑在那,她行礼回道:“全听王爷的。”
至于其他的,住进去再说吧。
张员外和镇北王走后,院子只有兰絮和戌亭二人。
兰絮有些激动,拉着戌亭直奔正房。
正房地基垒得高,走了好几层阶梯,才到门口,扑面而来是一缕凉风,是房中摆着冰盆,凉意丝丝缕缕,很是舒适。
除此之外,房中物什样样精细,连博古架上的摆设,都是珐琅宝石匕、钧窑烧的花瓶等。
她抽开匕,居然是开刃的,默默塞了回去。
屋子的窗户底下,是个广袤清澈的湖泊,对面也是张府的房屋,看起来只有指甲盖大小,湖心还有一方攒山顶亭子,极尽雅致。
正午的日光烈烈,波涛如碎金浮涌,兰絮赞叹:“真好看。”
戌亭跟着看了会儿,觉得还是她更好看。
不过,他琢磨出点门道了,似乎是山下的东西,她都觉得比山上好。
的确,山上没有热水浴的“桶”,也没有“筷子”,更没有——
“床”。
兰絮一个猛虎下山姿势,扑到大床上,摊煎饼似的滚了一圈:“呜呜,比客栈的还要舒服!”
戌亭站在床边,他好奇地看着拔步床的床架,伸出手,想要拍一下。
兰絮警觉:“轻点。”
被她一叮咛,他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