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停香揉捏着手中铁环,并不懊恼。
自从杀了老朋友,他一直将这铁环随身带着。
“你马上就笑不出来了”葛停香道。
楚清翘着二郎腿,撕开一块鸡腿:“葛门主,你这句话错了,你管得了天管得了地还管得了我笑不笑?”
“师弟背叛你难道不生气?”葛停香好奇,随后脱下狐皮大衣,盖在已经躺在桌上的萧少英身上:“他实在很优秀,我承诺过抓到你就把他立为继承人”
若是盛重见到这一幕,真的能活活气死,可楚清仍是一副不在意的语气:“幸福这东西是比较出来的,和葛门主你一比,我心里舒坦的很”
“哦?此话怎讲?”
葛停香的问题没有得到回答,因为楚清已经专心致志对付起了鸡腿。
他吃的认真极了,门前窗后的壮汉气的脸红脖子粗。
如此绝境之下,他们想见的是昔日公子跪地求饶亦或者崩溃大哭,而不是这种无所谓的态度。
换成他们,早就一刀劈了过来。
但葛停香没有,而是耐心等待楚清吃饱喝足。
夜色更浓,四周点上了蜡烛。
在烛光的照耀下,楚清缓缓伸了个懒腰,无视葛停香,打开窗户,向下看了看。
楼下,天香堂门众把老虎楼围的水泄不通。
重新把窗户关上,楚清又打开大门往外瞥了瞥。
门外,身上缠着绷带的王桐冷丁丁看着他,宛若看见杀父仇人。
“你逃不掉的”葛停香道。
“的确”
楚清重新坐回座位,点点头,把铁环拍在桌上,懒懒道:“既然跑不掉,我就不跑了”
他双目空空,躺在椅子上,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
“你就不怕我一刀砍了你?”
葛停香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
随着他微微一抬手,天香堂的杀手纷纷拿出了刀剑。
“怕又如何,不怕又如何?难道我害怕你就能不被砍了?”
楚清又开了坛酒,喝了两口后随意道:“这坛酒你们记得付账”
微风袭来,灯光摇曳。
沉默片刻后,葛停香忽然拿起多情环,横在楚清脖颈上:“你知道我会怎么对付你吗?”
“无外非重刑伺候,亦或者把我养的白白胖胖,推出去当靶子吸引双环门残余势力”
“不错,到时候你不仅身败名裂,还会死”葛停香冷冷道。
“谁都会死”楚清突然摊手:“至于身败名裂?江湖二十年一个轮回,能留下名声的太少”
江湖上面子不能丢,但当一个人不要面子,他往往会过得很舒服。
楚清就过得很舒服。
他换上了昂贵的衣裳,身上多了个天香堂堂主的名号,每天乐呵呵的下馆子,逛戏院。
唯一付出的代价,就是名声扫地,不时有双环门的死士前来刺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