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焾自己也坐上车,打开手机开始点单,一边点一边问殷冉“你发什么疯呢”
殷冉为了演戏,一直控制饮食,从不暴饮暴食,连肉和面食也很少吃。
她没有回答苏焾,而是转向站在车外,一直卡着车门无法关的男人。
殷亭僵在车下,尴尬的站着。
殷冉一直拉着他手臂没撒手,他听着她们说话,也没开口打断,更没有顺着她的手上车,始终倔强的在车下等着她松手或者讲完话。
现在她们讲完话了,他盯住她,犹豫着要不要开口请她松手。
殷冉忽然笑了笑,这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很少展露的笑容,轻松又真诚,不带矜贵和疏离。
殷亭愣了下,瞬息忘记自己要说什么干什么。
对于刚毕业进入演艺圈的殷亭来说,哪怕他立志做制片人而非演员,也难免将殷冉成是高攀不上的女神。
她那么高贵,那么优雅,富有而强大,站在这个行业的金字塔顶端,睥睨下望时,余光都未必能扫到他这个小人物。
进组一个多月了,他也没指望自己能跟她搭上话,更不曾想过自己能得到她的笑容,如此与众不同的笑容。
令他产生奇诡的错觉,仿佛这个笑容专属于他,只为他绽放。
猛然梗住,他深吸一口气微微垂眸。
眼神落在保姆车高于地面很多的车身,以及车外自己有些旧的板鞋。
他为自己的臆想感到羞耻,那种可望不可即的距离加深了他的情绪。
本该脚踏实地生活的人,不该生出这样异想天开的情绪,使他的平凡和弱小显露无疑。
他恐怕自己露出真实情绪,会成为他人的笑柄,便避开了她的笑容和那双即便人到中年仍清澈漂亮的大眼睛。
“殷老师还有什么交代吗”他语气平淡,话讲的很规矩。
“帮我那一下今天的通告单吧。”她说。
“”苏焾愣了下,目光落向车里面丢着的通告单,聪明的没有说破。
殷亭点了点头,去取通告单。
殷冉终于松开手,车门总算被关上。
她透过车窗他背影,表情饶有兴味。
青年身形宽阔却单薄,大概还太年轻,又处在刚进入社会的奔波期,没有被酒色侵染过,干净而透着股青涩的学生气。
“难得见你对男人感兴趣。”苏焾打趣道。
“当然,我性向一直如此。”殷冉没有收回视线,手里却被苏焾塞进藿香正气水。
呛鼻的味道冲面,她皱眉,终于收回视线,与苦涩的药水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儿,才一样偷喝尽。
忙接过苏焾递过来的糖含在口中,殷亭赶回来,老实的敲了敲车门,在她应声后,才刷拉一声开车门。
他抿着唇没有开口,直接伸手递过两张通告单,一张是修改过后的今天的,一张是明天的。
青年手指修长,指节分明,在剧组里跑的皮肤微黑,伸手时露出衬衫下一截手腕,是没被晒到的浅小麦色。
青筋微显,骨骼锋锐,有种异样的单薄而有力的矛盾揉在他身上,真是微妙的年纪。
他收回手,始终没有抬头她,睫毛微垂,敛去眸色,那股蒙着羞意的倔强十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