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樽在心底长叹一声。
但有一点,在有需要时,他会尽力护住景渊。
即使……没有那一纸卦文。仅仅将对方当做小辈,或是友人。
那么,景渊又是怎么想的呢?
谢樽回头看去,景渊被掩在船篷中,从他的角度,只看得见几片衣摆和灰黑的大氅。
“离开便是,我所求不过安居,这天下之大,总有一处可安。”景渊淡淡道。
“谢大哥是在怀疑应先生?”
谢樽眉心微皱,说道:“嗯,昨夜……”
谢樽简单说着昨夜生的事,没有现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景渊轻轻勾起了嘴角。
“嗯,这件事,我会派人调查。”
景渊看上去并不惊讶,谢樽轻笑一声,呼气时一团白气在寒烟中腾起:
“罢了,你心里有数就行,总归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船很快靠岸,两人沉默着往城内走去。
谢樽初来乍到,对这里并不熟悉,只能漫无目的地逛一步看一步了,而景渊更是来了岳阳就没怎么出过君山,更别说来逛这岳阳城的市集了。
“新鲜的银鱼,银鱼!诶,夫人快来看看,这刚出水的……”
“这腊肉拿回去挂上半月正好,平时可买不到呢……”
不比长安繁华,岳阳城不大不小,市井间洋溢着轻快质朴的气氛,因为临近过年,许多年货已经被摆开来售卖,有书生在街边摆摊,现写对联,旁边还放着几柄折扇。
折扇用得最普通的竹子,虽然做工简单,但边缘被打磨得圆润光滑,看得出制作者的用心。
谢樽在这边饶有兴致地看着书生在扇面上作画,应客人要求,一副简单的水墨梅竹松石图跃然纸上。
而不远处,景渊停在了一个买饰的摊位上。
接近年关,为求一个喜庆,摊位上的饰品大多添了几抹喜庆的红色,红绳缠绕在木簪上,岳阳不少女子年节时喜欢戴这种簪子。
景渊站在摊位前,眼神打量着这些躺在粗棉布上的簪子。
未免太俗气了些……
景渊回头看了一眼谢樽,对方不用簪子,长用带高高束起扎成马尾,没有别的装饰。
景渊又把视线移回了摊位上。
雕花绕着红绳的显然不适合,点着螺钿的不好,缀珠的也不行……
都是些女儿家的东西,太过细致,和谢樽那个浑身上下没一处讲究的人显然不搭。
要不换一种?景渊在心中缓缓想道。
“公子?”摊主是个年轻人,试探着叫道。
景渊在他的摊位面前沉默地站了半天,通身内敛清冷的气质引得几个姑娘草草试了几个簪子便只顾着看人了,再站下去,他这位子上的簪子便要被这些姑娘磨秃噜皮了。
“公子可是要买簪子?冒昧一问,公子可是要送给心上人?”
“兄长。”景渊表情半点没变,言简意赅道。
“……”摊主沉默了一瞬,弯腰从摊位下端出了一个略显陈旧的木盘,“公子看看这些吧。”
新端出来的饰品大多干净简单,景渊看了看,虽然依旧有些粗糙,但却比之前那些顺眼了不少。
景渊从中挑出了一支简单的檀木簪,那簪子没怎么雕琢花样,似是天成,如同被打磨光滑的遒劲枝干。
“这个吧,多少钱?”
“三十文。”
景渊拿着灰布包裹着的簪子走回谢樽身边时,谢樽正凑在那个书生旁边,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