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有人来烧咱们的成衣店呢,没仇没怨的。”
红星成衣店的经理在木红军之后赶到,听到公安给出的调查结果,有些无法接受,只能思来想去地琢磨最近来店里闹过的顾客。
但是这个时候物资紧缺,多少人来国营店铺买东西都得巴望着售货员的脸色,就算被翻白眼被骂也是点头哈腰的讨好,要说敢来店里闹,除非是将来不想在成衣店买东西了。
因此经理思来想去,也找不到一个可能有嫌疑的对象。
难道是那些憋着火的顾客经理急的冒汗,他也不是一天到晚的在店铺里守着的,哪里知道哪个领导塞过来的关系户又给客人脸色了,导致人家憋着火,大半夜报复来了。
他倒是没有怀疑过纵火犯是冲着木红军来的这个可能性,只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这会儿木红军如这个经理的想法类似,他也觉得祸事可能是红星衣铺惹来的,毕竟他的社会关系全都在生产队,诺大的县城他出了和蒋家熟一些,根本就没有其他朋友或仇人,更别提是恨到纵火泄愤的人了。
但是这会儿公安也没法给他们一个结果,毕竟这年头没有摄像头,也没有指纹鉴定dna鉴定,刑侦手段极为简陋,这种没有目击者的案子,能不能破案,只能靠天意了。
木红军和那经理没有得到满意的回答,也只能先回成衣铺处理那场火灾留下的烂摊子。
“红军啊,借一步说话。”
木红军正要去找两个守询问情况,还没走进库房,就被人拦了下来,拉到一旁说话。
一开始木红军还没认出来拦下他的那个人,仔细打量了一番记忆才渐渐回笼,想起来眼前这个人就是曾经住在他们村的张成方,年轻时候运气好因为块头大,当年矿场招工的时候被招了过去,从此以后留在了城里,也算是城里人了。
不过他的老子娘还有几个兄弟在队上生活,隔三差五也会带点东西回来老爹老娘,因此木红军对他还有点印象。
“你是成方啊,你这是住在这附近呢”
木红军凝视着这个老乡,有些好奇对方将他拦下的原因,他俩在队上的时候联系就不多,因此木红军排除了对方想要叙旧的可能性。
“对,我住矿场分配给我的房子,就在那儿。”
张成方指了指成衣铺库房后头那一桩筒子楼,张成方的家在三楼,从窗户探出去,正好能够将成衣铺一览无余。
这下子木红军的表情严肃了起来,意识到张成方将他拦下,似乎要说和火灾有关的事。
“这件事挺难以启齿的,说出来我怕你觉得我挑拨,不说的话我又觉得心里难安,毕竟那事也太奇怪,太巧合了。”
张成方的表情有些为难,木红军见状心里一个咯噔,难道这纵火犯和他还有什么关系
“我记得你二哥家的大闺女考上大学了,之前你二哥还摆过酒,庆祝这件事。”
张成方冲着木红军问道。
“没错,我那大侄女考上了市里的师范大学。”
木红军点了点头,但是又有些疑惑,不是在说纵火犯的事吗,怎么忽然又说道他大侄女了。
“我这人有个习惯,那就是每天早中晚泡上一杯茶,然后站在我家窗户那儿风景,放松放松,这些天,接连好几天我都到有一个姑娘鬼鬼祟祟地在成衣店库房后打转,现在天气也还没转凉,那姑娘蒙着厚厚的围巾,你说奇怪不奇怪”
张成方在这里稍微有所隐瞒,他之所以会在那些天盯着成衣店库房的原因是因为有一个不知名的人往他家门口放了一封信,信上的字都是从报纸上剪下来拼贴的,大意就是让他观察这些日子在成衣店出没的人,作为报酬,那个神秘人会给他一百块钱。
一百块钱在这个年代可不是个小数字,尤其张成方因为当初不想儿子下乡早早将矿场的工作过给了儿子,他这个老工人和儿子这个一级工的工资可是不一样了,因为这份变动,家里的日子过的紧巴巴的。
现在他还年轻,只是观察库房边上经过的人就能拿100块钱,张成方巴不得这样的好活儿多来几份呢。
对方事先在信封里放了三十块钱的定金,因此张成方也没有将这件事当成别人的恶作剧,左右他也闲着没事干,就算那人是耍他的,有这三十块钱,他也不算亏了。
因为每天坐在窗户边观察,张成方很快就注意到了那段时间总是在库房边上打转的女人,又因为对方蒙面的缘故,对她的疑惑怀疑更甚。
后来,张成方想了个法子,他指使自己的婆娘下楼,在那神秘姑娘再一次出现的时候假装不经意和她相撞,顺势用手拽下了她挡脸的围巾,这下子,对方的样貌也就暴露在他们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