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男子由着青白镂雕束髻冠将头全部束起,着鸦青色银丝暗纹团花长袍。
腰间系着一枚白色祥纹玉佩,走动间衣袍隐隐有微光浮现,正是浮光锦的料子制成。
举止得体,神情庄重,不见半分往日的轻佻散漫。
献礼完成后,江靖渊象征性的宣告几句场面话,便开始真正的大国博弈。
各国你来我往,虽不见硝烟,却弥漫着紧张的氛围。
此时奉天殿却是一番热闹景象,宫女侍从来来往往,为接下来的宴会做准备。
宴殿陈设富丽堂皇,共正殿、朵殿和两廊三个宴饮会所,皇帝专属御座位于正殿的中央,坐北朝南。
燕窝鸡丝汤、海参烩猪蹄、鲜蛏萝卜丝羹、芙蓉蛋、白果鸭子攒盘、八珍糕等一系列御膳尽数摆于桌上。
下方群臣膳桌也摆满各式北齐吃食,且色香味俱全,惹人垂涎。
宴会开始时已是正午,因着外国使节的到来,规模相当宏大。
刚被任命为翰林学士的宋卿白坐于群臣中,盯着白瓷盏,不显喜悲,面对周围年轻同僚劝酒也是浅尝辄止。
“卿白,漠辽这态度你怎么看?”
宴会中央歌舞升平,不过他们所坐位置不算很好,只能听到乐曲,而不见其人,无聊的同僚好友在一旁小声询问。
“他们骨子里便是这般喜欢争斗,况且这次感觉不似往常的小打小闹,”
绯色官服的男子幽幽叹了口气,目露忧色,“不论怎样,受苦的始终是百姓。”
旁坐的同僚听完也是一阵惆怅,旋即有些不甘,“我等是文官,难亲自上战场杀敌,着实可惜。”
“文官武官,能保卫一方平安,便是好官,你不必如此在意。”
两人正聊着,前方突然有一阵骚动。
原是漠辽带上一个用黑布罩着的巨大铁笼,说要给宴会增加些乐趣。
黑布掀开,里面是位身着薄衣的少年。
正午的阳光有些刺眼,少年自然的伸出手臂遮挡阳光,却还是被一瞬的光亮刺的睁不开眼,衣袖滑下满是结痂的伤口与愈合的疤痕。
少年死水般的眸子掀不起半点涟漪,面对众人惊讶、害怕还是怜悯的目光毫无反应,仿佛已没了灵魂。
萧彧安在内心自嘲,今天又是什么新的折磨,他为什么还活在这个世间……
母亲,彧安可能要撑不下去了,可是您的冤屈……
不多时又抬上一个笼子,里面是只瘫软无力的狼。
侍从将狼送入萧彧安所在的笼子后,用竹筒在它鼻尖吹出些白色粉末来,狼缓了半刻,终是站了起来。
眸子闪着寒光,皮毛不甚光滑,似是一只年老的狼,它并未急于攻击笼子对面的人。
而是望着将它捕进来之人吼叫一声,带着无限悲戚与愤怒,这群人类害死了它的伴侣。
随即,狼转了过来,萧彧安这才看清灰狼的额头有一小撮白色的毛,少年试探性的轻唤了句“查干?”
灰狼明显愣了一下,盯着少年,目光柔和不少。
雪地里因贪玩与狼群走丢的狼崽不慎被捕兽夹夹住腿,叫声微弱。
晶莹的雪花纷纷落下,给狼崽覆上薄薄一层,伤口也被冻结,点点红梅似生命定格的火蝶,带着些绝望的美感。
“母妃,这有只小狼崽,它好像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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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年萧彧安口中的母妃既有塞外女子的英气又夹杂着几分秀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