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早说不就行了”
顾怀瑜收了手,转身回了软榻旁。将整条蛇扯下装进罐子里,才捏了捏被缠得酸痛的手腕,对着红玉道“拿去灌满酒,这么个好东西,可不能浪费了。”
王奎已然瘫倒在地,脑中不停闪过,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小姐,那他怎么处置”绿枝伸出手在颈便比划了两下“要不要”
顾怀瑜冷冷了面如死灰的王奎一眼,这厮果然是受了林湘指使来了结她,如果方才不是红玉拉了自己一把,怕是自己早已命丧蛇口。
春日雨多,蛇虫出没最是正常,介时人只道是自己命不好,刚回了府,却没那命享,与林湘没有丝毫关系。
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她不似上辈子般怯懦,林湘也不如上辈子那般聪明了
她还是太心急了些,连手段都拙劣不少
摇了摇头,顾怀瑜出人意料道“既没有真的伤着我,我何必又下此毒手呢”
“小姐”绿枝与红玉齐齐出声,如果就这么放了王奎回去,这棠梨院岂不成了人人可欺之地
顾怀瑜抬眼盯着还在不停晃动、闷响的罐子,敛目道“我自有分寸。”
“那总该将此事告知于老夫人不能这么轻易就放了他去。”红玉想了想道“定要老夫人杖毙了这厮。”
“不用。”顾怀瑜抬手打断,语气不容反驳。
然后转向地上的王奎,沉声道“我还有一事想要问你,你若老实交代,我便当这事没发生过”
红玉与绿枝面面相觑片刻,总觉得小姐怎的与方才的狠辣判若两人,且态度转得如此之快,莫不是还有什么后招
王奎闻言,倒是喜出望外,眼里顿时蹦出希冀的光,他还有活着的希望
“谢小姐不杀之恩奴才定知无不言。”
眼瞧着他额头在地上磕出咚咚地闷响声,顾怀瑜连表情都没变过,只淡淡问道“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一花房杂役,平日又近不得郡主身旁,怎的会找上你呢莫不是,骗我的”
王奎又往地上磕了个响头,哭丧着脸道“奴才不敢欺瞒小姐,奴才也不知郡主为何会找上奴才”
顿了顿,他才壮着胆子继续开口“二小姐,奴才也不想这样的
那日朝露找上奴才,说是有好差事交给我去办,事成之后可得十两银子,奴才不疑有他,欢欢喜喜应了下来。后来才知道是要抓蛇到您房里,奴才害怕,谋害小姐这是要被杖毙的罪责。只能找上朝露,想要拒绝此事,但是朝露说,在小人应下那一刻,一家老小的性命就都在捏在了郡主手里,如果我不做,就杀了他们。我儿子才刚满月啊我没办法啊”
王奎这次倒没撒谎,三言两语将林湘卖了个一干二净。
任务没完成他还能到郡主那边谎称顾怀瑜运气好,这次没得手。如果不交代,今天便会命丧此地,那他就真的完了,这辈子别再想见到妻儿了。
顾怀瑜闻言,倒是与她所料不差。只是没想到,她的命如此便宜,区区十两银子就能买了去。
绿枝与红玉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红玉一时忍不住,破口骂道“好你个王奎为了十两银子便来谋害我主子老娘今天非要弄死你不可”
“红玉”顾怀瑜出言打断。眯了眯眼思忖片刻,才继续道“如此说来,你也算身不由己”
王奎连连点头,“奴才知错了,再不敢了。请小姐念在奴才上有老父下有稚子的情况下,绕了奴才这一次,奴才以后定以小姐马首是瞻”
顾怀瑜靠坐到了椅子上,慵懒地将手搭在扶手处,听他说完笑了笑,五官笼罩在明灭的烛光下,神情模辩“罢了,你先回去吧。这事,我权当没发生过。”
王奎一愣,有些不敢置信,二小姐竟然这么轻易便放过他了简直不敢相信方才抓着蛇威胁他的女修罗,与眼前的是同一人。
他猛地以头触地,心里闪过一丝侥幸与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