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认无破绽,服侍祁婆婆尽心尽力,未曾怠慢,而其余二人,虽心思多些,可在于本职上,也不会装模作样。
皇后为他亲母,独有一子,确实无需防备。
只是他上次没有按照她的意思,逼迫皇帝赐死铖王和赵贵妃,母子俩或许生了嫌隙。
送来的宫女,虽有服侍之意,恐怕也有刺探心意的想法,嬴琅存了这个心思,令人多加注意之后,很快就知道皇后的意图。
“府内侦察暗卫众多,传递消息之事,你再聪明,亦瞒不过。”
绿衣侍女恍然,她仅传递过一次消息,且自认未露一丝马脚,原来早已是在别饶眼皮子底下看着了。
她陡然后怕,幸而未什么,只报了太子无意于男女之情。
不过她早有投靠太子的想法,皇后给出的利诱,只是太子登基后的一个嫔位,可据她所看,太子对她态度平平,后宫不是个好去处,若是能得太子器重,当个女官更好。
嬴琅自书房归来,打开空无一饶寝室,外衫除尽后,才露出左胸前的伤痕。
伤痕已经完全结了痂,伤疤也淡了许多,可是太医曾道,世间无灵药,让这么大的伤疤完全消失。
既如此,心上曾留过痕迹的人,是否能装下一个完整的人呢?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十分在意此事,他满心满眼都是她的时候,她还对别人留有余情。
今日初见之时,他曾有一万个想要抓个现形的念头,只有一个可能,便拦住了他。
越苏,会不会当众拒婚。
他知道傅明朗是她为数不多的软肋,在书肆时就知道了,无论如何指责她,她都能忍受,却不能傅明朗半句不好。
那一瞬间,他竟然在害怕。
害怕当着傅明朗的面,害怕她直接出毁约,怕她直言,他比不过傅明朗。
从他加太子冠以来,从未对自己想做之事有过任何犹豫,只除了对她。
侯府牌匾正式挂上那日,何致明喜上心头,请了朝中同僚入府庆贺。
府里不敢操办宴席,只能备了茶水和佳肴,本是有几分遗憾,不过中途,皇后派人赐了厚礼,吩咐内侍亲自送来,倒是让侯府长脸。
何太太令婢女奉茶,请出年初新到的好茶,十两银子方可得一包,唯恐怠慢。
内侍笑道:“今日太子殿下向娘娘请安,得知娘娘赐下,体恤侯爷和夫人,特命奴婢带来一方宝墨,请夫人收下。”
太子之礼来的突然,平日里两府从未有过私交,好几个贵夫人都暗戳戳向何太太打探。
何太太浅笑不言,内侍出门后,徐妈妈将一袋沉甸甸的银子悄悄塞入他袖中:“承蒙娘娘和殿下厚爱,有劳大人了。”
内侍跟在皇后身边已久,知晓她心意,自然也知道她属意何府姑娘。
但能让太子特意寻来赏赐,这何姑娘想必是极合心意的。
他略有深意点了头:“大姑娘抄写的佛经,字迹隽永,娘娘很满意,日日供奉于宫中佛堂,就连二姑娘送来的熏香,都有奇效,娘娘睡眠好了许多,这次赏赐的宝物之中,有一黄花梨木盒,是特意赐给二姑娘的。”
徐妈妈先去找了那个盒子,才一并将东西呈上何太太跟前。
那是一颗鹌鹑蛋大的珍珠,且又是宫中之物,何太太瞧着倒没察觉皇后是有何深意,便命人送到越苏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