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泥小炉里火焰跳跃着。
观里的最后一把茶叶,变成了一壶好茶。
季如光把玩着茶杯,打量着观内的格局,摆设,仿佛在想些什么。
只有雷敬坐在一边,一杯又一杯的嘬着茶水,唏哩呼噜的声音透着莫名的憨气。
“牛一样,多好的茶叶都叫你糟蹋了。你再喝出声,信不信我还给你麻翻!”
玉真气鼓鼓的,瞪向雷敬。
“哎!道长是出家人,恩将仇报可破戒啊!”雷敬嬉皮笑脸的,丝毫不以为意。
“再说了,我跟着老季进观来帮忙,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要知道用这獬豸锏打起人来,可不轻松!”
雷敬掂了掂怀里的金锏,嘴上说着累,脸上却是一脸嘚瑟。
“哼!”玉真根本不上当:“明明是你自己打得快活,得了便宜还要卖乖!”
雷敬和玉真在殿里聊的欢快,玉纯却在一旁的暖阁为符寿安更衣。
符寿安换下月白的道袍,竟穿上了一件净尘司的轻甲小铠。
原来,季如光来时,便命雷敬带来了一套最小号的净尘司制服,他要带符寿安乔装前往昭狱,与他同审关键之人福生。
他告诉符寿安,范金刚之所以愿意将獬豸金锏交与他,是因为他在公主的提点之下,已经顺利抓到了行凶的郑三才。
有了这个跳板,尽管很明显还有背后主使,但案子水落石出,便不再是荒唐之言。
毕竟在范金刚看来,若真能替皇帝保住公主这把好用的快刀,同时弹压住朝野上下的流言和上疏,于自己的前程,绝不是坏事。
只不过他们还需尽快,毕竟太子早已做好了利用母妃的死,换取朝野上下的支持和拥护的打算,非常时期调用禁军在宫中横行,也给了他底气,放大了他的欲望。
一个已经蠢蠢欲动的人,若要是出师不利,难免狗急跳墙,那时,寿安观必是他下手的第一步。
今日许威许猛的威胁,已足够明显,只怕第二日,只会更为凶险。
想到此,符寿安把目光移向了暖阁墙角的万象匣。
那里面装着五六只“火柿子”和一张内廷的地图,火柿子是净尘司千机处的镇司秘宝,据说有“千人敌”的威力,季如光说拿就拿,看这样子,他与自己做交易的诚意,到真是十足。
只可惜,不知道到最后,这季如光是否也与太子和许家兄弟一样,图的是她的一双眼。
真是讽刺。
符寿安别开眼,实在不愿再想更多。
“公主,咱们这一路,多亏有季大人襄助,要不然,真不知道会落个什么后果。”
玉纯并不知道呆的公主在琢磨什么,一边为符寿安收束依旧宽大的衣衫,一边忍不住感叹。
“若以后咱们真逃出生天,我定然……”
“定然什么?”符寿安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