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映白骑马跑了一会,停下来原地等待黎臻,不管他刚才的话,杜十娘听进去没有,反正他只能帮到这里了。
等了一会,到黎臻打马追了上来,“你怎么自己先跑了”
宋映白说完刚才那几句话,自己也觉得有点尴尬,所以赶紧跑了,他打着哈哈道“我先来探路。”
都是官道,你探什么路,黎臻瞟了他一眼,行啊,你说探路就探路吧。
两人继续前行,等到晌午的时候,下马休息,放了两匹马在附近吃草,他俩则找个棵大树,依靠着树干吃起了干粮。
跑马的时候可以不说话,现在吃饭不闲聊,免不了尴尬。
宋映白搜肠刮肚的想,要不要讲个笑话缓和缓和气氛,但又怕讲不到黎臻笑点上,变得更尴尬。
算了,食不言寝不语,不说话只吃东西挺好的,他刚这么想完,就发现黎臻一边吃东西,一边不时拿余光瞟他。
宋映白脸皮厚,就是不抬头做眼神接触。
黎臻有一肚子的疑问想问他,而现在又是个好时机,他本打算先聊聊家常,然后自然的切入想问的话题,但是宋映白却一直低着头,好像没有交流的意思。
如果这样,就别怪他太直接了,其实拐弯抹角也不是他的风格,他审讯的时候,一向是直来直往的,“宋映白,我问你一件事,你如实回答我。”
宋映白本来正含着一口水,听了黎臻这话都没敢往下咽,抬头郑重的点头。
结果就听黎臻道“你是断袖吗”
“咳咳咳”宋映白差点一口水呛死,黎臻见状,赶紧过来给他拍背,“要不要紧”
宋映白引袖擦去嘴角的水渍,皱眉认真的答道“不是”然后不满的反问,“为什么问我这样的问题”
这属于个人隐私了吧,就这么直接问了出来,还挺冒犯的。
“就是觉得你刚才说的话很奇怪,什么两条腿的男人满街跑,不行就换一个”
原来是自己刚才的话让黎臻误会了,宋映白尴尬的苦笑,“其实那几句是说给杜十娘听的,我觉得她跟李甲不是一路人,而教坊司的人就算赎了身,能不能进李家的门,都是问题。如果李甲不接受她,我怕她寻短见。于是就说了那几句话,希望说者有心,听者也有心吧,如果以后真遇到困难,想开点。”
黎臻轻笑,“想不到你还想救风尘,你对杜十娘有意思”
“没有没有,就是尽我所能的管点闲事而已。”
黎臻见宋映白被质问并没有气急败坏,可见他心里确实是坦荡的,便将自己另外一个疑问也问了出来,“伺候你的采枫是怎么回事”
“他啊,是我大伯送给我的。”宋映白暗暗叫苦,他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黎臻会对他不顺眼了,原来以为他是同性恋,严格来说这属于职场歧视,但他没地方维权,只能尽可能的解释,“他是个能干的仆人,做饭好吃,绣工也好,对我来说足够了,至于别的,我没多想。”
难怪那天一见到采枫,黎臻一瞬间就变脸了,原来还真像采枫说的,是他的原因。
啧啧,原来黎臻是个恐同的直男癌。
黎臻道“是我错怪你了。”
宋映白对他俩现在的地位差距仍有清醒的认识,忙给黎臻递台阶下,“没关系,我理解我理解,做咱们这行,时常一起外出,如果我是断袖的话,一起出门的确太别扭,你之前对我反感也是应该的。”
黎臻闻言,不禁油然而生几分愧疚,他误会了宋映白,他还这么善解人意,“总之,这件事是我做得不好,以后不会了。”
宋映白松了一口气,朝他笑道“原来之前我不顺眼是这个原因啊,我还纳闷呢,你怎么无缘无故的对我发脾气。”
说完,他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似乎时间点对不上,黎臻对他忽冷忽热,好像在见到采枫之前就开始了。
如果顺着断袖这条思路进行推测的话,他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想法,脱口而出,“不是有人造谣咱们两个有什么关系吧所以在见到采枫之前,你也故意疏远了我一段时间。”
黎臻心里咯噔一下,宋映白这小子太聪明了,故作镇定,“毕竟他们不知道你在路上救过我,对于我为什么提拔你,想不出别的理由,只能往这边想。”
宋映白无奈的苦笑,“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真叫人无语。”
如果是这样,他有点理解黎臻了,人家名声还是不错的,就因为提拔了自己,弄得闹出了绯闻。
他就算了,谈不上什么家世,黎臻出身敬国公府,惜名声也是应该的。
黎臻见宋映白如此豁达,想想自己之前的纠结,不由得也想发笑,尤其想笑自己庸人自扰,“后来我冷静了,觉得这件事其实挺可笑的,咱们是朋友,我对待你和别人不一样,也在情理之中。”
宋映白暗暗挑眉,你是听到我被过继给户部侍郎的消息,才觉得咱们可以做朋友了吧。
黎臻见他没吭气,往他身边一凑,手臂勾着他的脖子,半开玩笑的问道“咱们是不是朋友”
“是是是。”宋映白也以开玩笑的口吻道“你要是勒死我,你就要失去一个朋友了。”
黎臻将他放开,只觉得心情舒畅,一直压在心里的石头全被搬开了,说不出的轻松,于是也有心情跟宋映白闲聊了,“对了,你刚才说采枫是你大伯送给你的,你大伯为什么要送给你一个男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