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突然要教我厨艺。
以前我求着要学,爹娘不同意,说这行当废人,到他们这一代就行了。
让我学了普通的女红,以后嫁个好人家。
现在改变了主意。
娘还是有些迟疑。
要不还是算了吧,画儿还小,学不会
爹第二次拒绝了娘。
不行!她既然是我们的女儿,也该学了。
娘不说话了。
我倒是不反对,还挺愿意的。
以前厨房对我来说,是禁地。
小时候我往厨房跑,就被赶出来。
厨房有刀有火,有危险。
当时爹娘是这么说的。
如今我大了。
择菜,清洗,烧火,炒菜。
大概我继承了家里世代为厨的天赋,第一次下厨也算做得有模有样。
我等着爹夸我。
爹只尝了一口,整盘菜都倒了。
味同嚼蜡。
我不服气。
爹亲自下厨,炒了一盘一样的菜。
确实滋味更好。
同样的菜,我的更美味,你觉得是为什么?
爹留下问题,让我好好想想。
我在厨房呆到晚上,尝试了几次,依然不得甚解。
是火候,时间,还是调味?
月光从小窗户照进来,落到炖煮的小风炉上。
那是我爹的汤头,煮面煮汤,添加上一勺,就滋味十足。
我娘也常喝这个汤。
但我没有喝过。
爹娘说这个汤太滋补,小孩子不能喝。
这还是我第一次接触到这个小风炉。
小风炉其实也不小,架着上面的大锅,丝丝缕缕的热气从未断过。
好奇心迫使我走进,看一看这人人都想一探究竟的秘方。
掀开锅盖时,大量热气扑面而来,我不禁闭上眼后退。
耳边遥遥传来一声叹息。
我一惊,以为是爹过来监督,回头看向门口,空无一人。
只有我一个人。
我松了口气,向锅里看去。
色泽浓郁的汤里,熬煮着几根骨头。
有猪棒骨,牛骨,还有鸡架。
我拿了长勺搅动,还捞出了几个鸡爪。
看上去平平无奇。
正当我对着锅百思不得其解,沸腾的汤汁猛然翻滚起来。
一堆碎骨被翻上来,撞击到锅壁。
我定睛看去,整个人如坠冰窖。
那不是我见过的任何一种动物的骨头。
它让我想起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