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邢宥捏了捏眉心。
“好了,我知道你有分寸,挂了。”母上大人的怒气下去了些。
邢宥收起电话,回头看了眼埋头吃面的邢嘉,厨房的灯光照得他额头亮。
谁都有少不更事的时候,邢宥之所以来古城,就是想远离那些是是非非,可邢嘉偏要挤破头往里进。
金钱,不是魔鬼,对男人来说,金钱更像是妖精,明知道是妖,还是要靠近,总以为自己能够驾驭,其实被驱使的是自己。
米栎躺在浴缸里,吐了一口烟圈,玫瑰味的香薰,瞬间变成了烟熏玫瑰。
她本来跑到后院想抽烟,结果,手刚摸进口袋,被邢嘉的一声“米栎”给打断了。
她随口扯了个谎,那个男孩竟然热情地邀她一起吃面。
才认识几小时而已,根本也不熟。
如果邢嘉知道真实的她是这样,既抽烟又喝酒,还会把她和自己划进同一阵营吗?
很多人都是以单一的维度评判人的,米栎的谨慎还在于有所保留地展现真实的自己。
米栎迅掐灭了烟,人都有追求刺激的时候,就像偷吸一口烟再熄灭。
第二天,米栎经过前台的时候,邢宥叫住了她。
“米小姐,你现在方便吗?我想和你沟通一下。”邢宥说。
汉语真是博大精深啊。
同样一句话,可以说成:我想找你聊聊;我有话和你说。可他偏偏用的是“沟通”这个词。
米栎一听便知下面的不是好话。
果然,在前院人迹罕至的一角,邢宥开诚布公地说:“米小姐,房间里是禁烟的。”
“我没有抽烟。”米栎撒谎。
“后院有吸烟点,上头有标志。”邢宥自顾自说,不听她解释。
米栎不悦地看着邢宥,他背光站着,就像昨晚一样。
太阳在他的头顶聚起一个光轮,但他的整个人是在阴影里的。
米栎肩上背着包,她攥紧背包带子,说:“邢老板。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邢宥低头看她,忽而轻蔑一笑:“我对谁都没有偏见。”
“你从昨晚起就对我很苛刻,我觉得你像是在针对我。”米栎仰着脖子,像头倔强的小兽。
“那你该反省自己。迟到两小时,让我们在雨里等,换了谁都会生气。那是在车站,不好停车。”邢宥也板起了脸。
或许那个表情叫冷漠。
米栎咬着嘴唇:“那能怪我吗?又不是我让火车延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