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在说话的时候,今天派出去的管事回来了,曾氏急忙朝他的后面望去,没有看到一个人影。
“那个贱人呢?你怎么没把她带来?是她自己不愿意回来吗?”曾氏急吼吼地连着问了好几个问题。
管事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得硬着头皮说:“夫人,蓝氏不在庄子上,那里的何管事说,蓝氏已经嫁人了。”
“什么,嫁人了?她嫁给了瘸子还是聋子?”曾氏怀着好奇的心问道。
“据说,蓝氏去了边关,估计是嫁给了边关那边的武将。”管事小心地说。
“你明天把那个何管事找来,让他来见我。”曾氏高高在上地说。
“小的记下了,夫人还有什么吩咐?”
“下去吧。”
曾氏从早上开始,不停地捯饬自己,为的就是要给蓝氏一个下马威,让她以后对自己百依百顺,把她和蓝家的银子全部掏出来给她享用,她想了一天,如果蓝氏回来了,她怎么给她摆脸色,怎么拿捏她手里的银子,还有她的那些铺子。
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一句“她嫁人了”,这让她既痛恨又郁闷,就像狠狠地拳头砸到了一包棉花上。
别人不知道曾氏,红绸却是很清楚她的。以前蓝氏在家的时候,曾氏每天的任务就是吃好喝好穿好,然后努力装扮自己,努力取悦叶炳。一个小妾,在家里的地位和吃穿用度超过了正妻,这在哪个府里都是说不过去的,但是在叶府里,这是正常现象。
因为叶炳喜欢她,愿意宠着她,所以沁香院里伺候的丫鬟比拂晓院还多一倍,她的气派和地位超过了当家主母蓝氏。连带的,她的娘家人都过得非常奢侈,她的哥哥抬了五六房小妾,她的侄子们有样学样,一个个斗鸡遛鸟,逛窑子,包戏子,一个比一个会花钱。
这是红绸当了叶炳的妾室,受到曾氏对自己的打压后,慢慢回想起来的事情。想到这里,她的嘴角出现了一丝冷笑。
曾氏瞎忙乎了一天,到头来成了一个笑话,她肥胖的脸上出现了一股扭曲的笑容。
她拧着红绸的胳膊说:“骚蹄子,你是怎么伺候老爷的,他最近怎么不来沁香院了?”
“夫人饶命,虽然我伺候了老爷,但老爷的心里最喜欢的还是夫人你,你是他心中的太阳一样高贵,贱妾怎么能跟你比呢?”
“贱人,你还知道一些尊卑,老娘暂时饶过你。”
十二月初五,是老太太的五十五寿辰,曾姨娘拼尽了全力,张罗了一场别开生面的生辰宴。
她按照往年的规矩罗列一些菜谱,请的人也是那些人家,她对老太太说:“姑母,我按照往年的惯例,给老爷的同僚和上司家都送了请帖,参加的人估计还是往年来的那些人。”
老太太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你第一次张罗这件事,让管家多帮衬帮衬,免得到时候出了笑话。”
“多谢姑母,我一定会办好这次的生辰宴。”
“嗯,我这儿也没啥事,你就去忙吧。”
自从蓝氏走了以后,师家银钱紧张,曾氏又不会管家,她自作聪明,今年准备的衣服和酒菜,与往年无法相比。
往年最出名的鸭舌,今年换成了平常的烤鸭。往年准备的点心都是蓝氏铺子里定的精品,今年铺子被蓝氏收走了,点心也换成了很一般的点心。往年男子们喝的酒都是甘而不烈的酱香酒,今年却换成了很容易上头的烈酒。往年老夫人的衣服提前一个月准备好的,在京城里独一无二的,今年却穿着去年的衣服。
到了正日子那天,曾氏把自己捯饬的漂漂亮亮,来到了人前,这是她以夫人的身份,第一次在人们面前亮相。
她八面玲珑地应酬着,欢笑着,大家对她的印象还是很一般,觉得她上不得台面,装模作样,有很多人觉得师家家风不正,打算以后要远离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