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她所料,一刻钟后,秦阙带着人推开了自己的房门,医官听了时春的话,脸上蒙着面罩,秦阙虽然没有戴幕离,却负手立在外间,没有进来的意思,时春知道她说得是假话,也不敢耽搁,领着医官进了内寝。
她勉强保留一丝理智,将手探出被子,让医官把脉。
只是医官左右手换了几遍,似乎还是没有诊出她所染何疫,此时她咳了几声,医官一脸的惊恐。
“您且放心,我只是寻常的风寒,并没有染什么疫病。”
她说得断断续续,唇上无色,医官也瞧出了不对劲,但是脸上带过一丝犹豫,似是不知道如何朝秦阙回话。
“如实同你们太子说便是,剩下的自有我来解释。”祝蘅枝紧紧蹙着眉。
话说到这个份上,医官多多少少也明白了她的意思,于是朝她拱了拱手,并且做出一副“自求多福”的神态后,退出了内间。
祝蘅枝没有听清他是怎么同秦阙说得,只是隐约听到了男人大步进来的动静。
她眼睛已经不怎么容易聚焦了,只能看见时春神色慌张地跪在一边,想要求饶。
但是秦阙没有多理会她,大手一挥,语气冰冷:“滚出去。”
“可是……”时春抬眼看着他们。
突然一道寒如匕锋芒的眸光朝她射了过去。
祝蘅枝抿了抿唇,说了句:“时春”,然后朝她轻轻摇了摇头。
时春虽然担心,但她知道自己此时在此地不仅什么忙也帮不上,还有可能会惹怒秦阙。
只得磕了个头,退下了。
待时春关门的声音传过来,秦阙才睨着她,质问:“为什么骗孤?”
祝蘅枝干咳了声,道:“我若不编这么个借口,殿下如何肯带着医官过来?”
秦阙蹲下身,手停在她的额头,待试到上面的温度时,也是一愣。
下一刻,祝蘅枝又以气音很艰难地说:“我如果就这么病死在邺城的驿站,但殿下您作为迎亲使臣见而不救,恐怕说不过去吧。”
秦阙在战场见到的白骨数也数不清,这么些年身边更无一女娘,是惯常不会怜香惜玉的,看到她现在的模样,只冷声道:“你们楚国来的女人,还真是矫情。”
祝蘅枝不怒反笑,“殿下放心,等日后到了上京,矫情也不是对着您。”
“都病着了还这般牙尖嘴利。”秦阙虽然如是说着,但他还是直起了身,打算唤医官进来。
楚燕在邺城一线对峙了近三载,好不容易熬乏了楚国,让他找到一举南下的机会,一直到了楚国徐州城下。
徐州本就是战略要地,易守难攻,于是战事再次陷入了胶着状态,但他知道,楚国今岁遭遇了大旱,是守不了多久的,无需多长时间,便可以破徐州,但朝中有小人朝燕帝进言说他秦阙是故意拖着不肯进攻,而楚国此时又提出了议和,勒令他撤兵,于是失去了一举灭楚国的良机。
但他现下还没有能力与燕帝相抗衡,眼前的女人句句用燕帝来压他,就是算准了这一条。
正如她所言,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