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元一心中猛地抖了一下,萧小河原是在这等的自己!
真真是拿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如今陈元一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狄问蓝夜悻悻地闭上了嘴,心中甚至一阵懊悔,也不知陈大人有没有怪罪。
第二杯烈酒下肚,腹中烧灼之感更愈,不仅是烧灼,还有阵阵绞痛,陈元一强咽了唾沫,勉强用内力压着肚中不适,一边寻找借口脱身。
萧小河饮后擦擦嘴,安玉担忧地望了她一眼,萧小河酒量不加京中人皆有耳闻,虽知道她存心同陈元一作对,安玉还是怕萧小河出了什么意外。
毕竟萧小河在边伤过一场,安玉想到这泄了气。
当初萧小河在边关浴血奋战之时,自己在京中什么忙都帮不上,正如同父皇病重时一般,甚至只得委身陈元一让父皇安心。
安玉从小到大过得都是锦衣玉食的日子,在她的脑中,她的一辈子都将是在父皇母妃、兄长的呵护下无忧无虑度过,如今是她第一次思考起未来二字。
倘若要配得上萧小河、真正不让父皇担忧,目前似乎是行不通的。
可具体要如何做,安玉脑中还是一片浆糊。
她抿了一口自己面前的酒,罕有地叹了口气。
萧小河并未注意到安玉的沉默,她满心都在陈元一上,见陈元一面色难堪,萧小河再次起身。
“陛下远在京城,却一直挂念着边关将士与百姓,能辅佐于如此贤明的君主,是臣之幸,能生在如此贤明君主所治疆土,是大楚百姓之敬。”萧小河为自己斟满了酒,“这一杯,是臣替众将士、百姓谢过陛下美意的,陈大人,此杯你我必一饮而尽,不得推脱!”
萧小河又饮酒下肚,饮罢,笑容满面地看着陈元一,其精神抖擞,仿佛是真心感念着皇帝的功德一般。
“……”
陈元一捂着小腹,头上已冒冷汗,他虽生活在中,可这个世界与真实的世界十分相像!
哪怕他有内力,内力也不似大罗神仙的法术,身子本能的疼痛只有压抑,不能消除,而使用内力所耗之精力,也令陈元一更为痛苦。
可萧小河左一个百姓,右一个陛下,都令他拒绝不得!
陈元一犹豫不过三秒,便忍着痛起身,紧闭双眼,将盛满的一杯酒灌进了肚子里。
酒洒腹中的那一刻,陈元一险些没有直直栽倒,他一个踉跄,堪堪站稳了脚。
陈元一缓缓坐回了席中,长舒了一口气。
无名在后面看得频频咋舌,果然,恶人还需恶人磨,虽说萧子客无论怎么说也算不上恶人,但是无名实在没有旁的话来描述如今感想了。
陈元一仗着皇帝的势,耀武扬威了一路,还同刘县令义女勾搭不清,未曾想来到军营第一日……不,这才一个时辰,就狼狈成如此。
无名偷偷瞄着安玉,安玉目露担忧之色,只是她的目光所及,不是陈元一,而是坐在上的萧小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