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跟明镜一样,祖母只在乎兄长,她此刻若是冲上去,不定还得挨一顿骂。
安红叶在外面踌躇了一会儿,到底也没敢进,又悄悄的回到自己院子里去了。
潘泽宇也请了大夫过来,给潘母看了病,送大夫往外走,被张氏那凄厉的哭喊声给吓了一跳。
将大夫打发走,快步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却坐在那里有些发愣。
手里面的银钱不多了,原想着等着张氏心情好的时候,再求点银钱来,现在看来,这条路怕是走不通了。
张氏都挨打了,他若是敢往前凑,倒霉的还是他。
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空空如也,那架子的书本已经烧的干净。
又看了一眼母亲住的屋子,潘泽宇紧紧的咬着牙。
文人的骄傲,此刻被踩的粉碎。
安红韶不给他这个银钱,他是一点法子都没有的,只有卖他墨宝这一条路。
潘泽宇是真的舍不得,可是他也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母亲被病痛折磨,而无动于衷。
更重要的是,母亲若是活着也就算了,若是真的出了意外,三年内不能再科考,要守孝的。
所以,母亲必须活。
颤抖的手,到底拿起了笔。
母亲的病要治,自己的束脩也得交,这满都是需要银子的地方,他,别无他法。
落笔,将他那些年曾经写过的诗句,默写下来。
想着明个一早便将这些诗句拿到书局去卖,而后这就不再是自己的心血,过了今夜这些东西便就不再姓潘。
这种感觉,就好像在卖自己费心养大的儿女一般,疼的厉害。
张氏这边,一直打的朱嬷嬷手掌发麻,老太太这才下令停手。
张氏的脸已经全部肿起来了,嘴也渗了血,抬起头无比的狼狈。
老太太端坐在主位上,心里的气这才剩了下来。
李氏全程面无表情,想是个局外人一般。
只是心里却想着,她刚进安家门的时候,就因为长的好看,被二房小叔子多看了两眼,张氏便挑唆着主母欺负自己。
那一夜,她用活人身躯当了一夜的烛台。
如今,风水轮流转了。
老太太品了一口茶,懒洋洋的说道,“教你规矩本也是我的责任,这些年被你表面乖巧蒙蔽,对你疏于管教,才让这家里鸡飞狗跳的,往后,我定然会好生的提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