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绿咀嚼的动作一顿。
她垂下头,又抬起眼,将手里的玉米饽饽递过去。
“干什么啊?”
明玉川蹙眉看着她。
“你要这么烦,打这玉米饽饽一下便是了。”
四目相对,明玉川却是被?她气笑了,见?他笑,邱绿也朝他笑。
她两颗小虎牙明显,笑容一点不似寻常少女一般拘谨柔顺,显得颇为娇憨,她埋下头继续吃她的玉米饽饽。
还没吃饱呢,多香呀。
隔着?朦胧光影。
明玉川坐在对面看着?她吃的津津有味,心里却止不住烦躁。
夜里,睡都睡不踏实。
与之相对的,是他病的更重,路上奔波与他而?言本就是初次,又常带有心病弱症,邱绿白?天醒来时,见?明玉川还在睡,摸了一下他滚烫的额头便知大?事不妙。
“丰充。”
她下马车唤丰充,说明情况后,丰充忙拿了携带的药丸给明玉川服下。
“殿下再?忍忍,今日下午崇光门的守将大?概便会过来接应,届时到崇光门内定会一切安然无?恙。”
杨荞守在外安抚道。
明玉川苍白?的指尖勾着?邱绿的手,他一声?不吭,脸埋在藤紫色的被?褥里,只露出小半张苍白?面,墨流水般倾泻,他将邱绿的手越攥越紧,丰充又送来水,他靠着?邱绿喝了一口,便要他们都下去了。
邱绿知他睡眠困难,她不声?不响的坐在他身边,却觉明玉川摇了摇她的指尖。
“待一会儿……”他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柔,却因病含了沙哑,“若出了任何事,你夺杨荞的马逃跑。”
邱绿:?
“怎么了?”
邱绿低下头,埋在他耳边问,“会出事吗?”
明玉川摇了摇头。
“崇光门是沈家看守,我日前与他们关系不好,”他手抵住帕子?轻咳几声?,咳得面色都染上绯色,却越往邱绿的怀中靠,紧紧拥抱着?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邱绿扣着?他的手,没有说话。
接下来的一路,明玉川一直都在修养。
但邱绿知道他醒着?。
因他心越不安,天色越暗,他越是忧心紧迫,偶尔不知为何,还会升起阵阵后悔之意。
暮色四合,马车一路行至荒漠,绕道去崇光门,明玉川对着?宫灯看邱绿根本看不明白?的地图,他一把掀开车帘,对外质问,“怎么回事?谁许你们绕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