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办公室时,从头到尾都沉默的恩静突然喝了声:“慢着!”
“怎么了?”李sir顿住脚。
却见恩静像是突然从巨大的震撼中反应过来,也不管众人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她冷着脸,突然快步来到李阿姨面前:“所以,你一开始接近初云就是有目的的?”
她浑身冰冷,想到那一夜在厦门的医院里,那坏脾气却软心肠的女子曾经全身心地依赖着这fu人:“李阿姨,再坐一会吧,先别走,一个人我害怕……”
可原来,真正可怕的是这慈眉善目的老fu人——竟然是她!
是那一个“及时”将她送入医院的和蔼大婶,是那一个“及时现”恩静的房间被人动了手脚的和蔼大婶,是那一个口口声声感激着“二小姐的大恩大德”的大婶!
这一桩桩过往,剔除了和善的表皮后,竟丑陋冰冷得如同十八层地狱,一层又一层在她眼前剥离开来。
“那些恙虫就是你放到初云和我的床上的吧?却佯装成别人放的,就为了骗取初云的信任?”她眼底利光乍现,而那老女子却仍是沉默,只是在恩静一句一声“初云”时,原本无动于衷的表情开始有了裂痕——
“你眼睁睁看着她中计,看着初云为了帮你,一次次求她哥带你来香港!然后你心安理得地享受她对你的同情对你的好,再然后,你心安理得地把她杀掉!天,你这条蛇,你这条蛇!”
“不!”完美的怒气在这张原本已丧失了表情的脸上绽裂开来,李阿姨突然转过头,恶狠狠地瞪着她:“什么我都认,可初云小姐,”她顿了一下,口气突然间,弱了下来:“不是我杀的。”
“那是谁?”
李阿姨又不说话了。
直到阮东廷冷冷地开口,一边走过去牵住恩静的手,一边问:“李sir,‘聪达’汽修厂里的那个年轻人,你们抓到了吗?”
李阿姨重新构建出的冷漠才再次被打破。蓦地,她瞪向阮东廷:“你做了什么?”
“那取决于——你们先做了什么。”在李sir点头说“抓到了”之时,永远玩世不恭的连大少也cha进来了。依旧是那一脸玩世不恭的模样,可眼底的狠意却丝毫也不亚于阮东廷:“话说回来,本少还真是要感谢你那可爱又自作聪明的儿子呢——为了将作案时间指向何秋霜,竟说自己八点半下班、九点半到家——智障哟,智障!‘聪达’什么时候在星期五也要上夜班了?”一边说着,那张俊脸一边转向他家女神:“所以为什么你一和我说那臭小子八点半下班,我就断定他在撒谎,现在明白了吗?”
arvy冷哼了一声,不肯承认自己当时的粗心大意,只对着李阿姨咒了声:“老贼!小王八!上梁不正下梁歪!”
“你们把他怎么样了?”李阿姨却不理arvy的讽刺。
cave愉悦地一笑,半真半假道:“严刑拷打,威逼利诱,上刀山,下油锅!”
“你……”可没“你”完,李sir已经向手下的警员使了个眼神,将李阿姨带了出去。
arvy说她也要去看一看,便拉着cave一同去了。
余下这一男一女,在陡然寂静的办公室里。片刻之后:“在想什么?”阮生的手还牢牢牵着恩静的。
恩静的目光却牢牢定在李阿姨消失的那一处:“你是怎么现她的?”
“那你呢?”
“我?”她回过头来,不明所以。
阮东廷说:“你曾经对我说,能同时在阮家和‘阮氏’兴风作浪的只有秋霜一个人,所以那时候,你、妈咪、颜小姐三人都更加确定了凶手必定是秋霜。可是恩静,你怎么能确定就只有一个人?如果不止一个人,而是一个在阮家、另一个就在‘阮氏’兴风作浪呢?”
是,时至如今她终究要承认,原来她的思路一直都是错的,她把所有的事都窜起来——其实所有的事也都是窜起来的,只不过,执行人却是分开的!
可她忽略了这一点,她和arvy这两个不成器却又自作聪明的半调子侦探,竟固执地将两个人做的事判定为同一个人所做,然后,固执却盲目地,将所有线索都推到了何秋霜身上!
“还有一点,”阮东廷说,“你有没有怀疑过秋霜的yao怎么会在李阿姨家?”
恩静想到李阿姨之前说的话:“她说是初云落下的,那晚初云本来是打算把yao拿去给何秋霜……”
“把yao拿去给何秋霜?”阮生的表情看上去那么讽刺:“可你又说,她那晚之所以会再去找秋霜,是因为她认为食物中的事情是秋霜做的?”
恩静僵了一下——难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