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个子厨师凑过来,“你咋知道?莫非人家姨太太跑了和你有关?”
矮胖厨师连忙摆手,“你可别乱啊,这事跟我可没关系。”
跛脚厨师也提出了质疑,“我们都不知道是他家的哪个姨太太跑了,你却这事你知道,你还跟你没关系?”
矮胖厨师着急地解释,“还能是哪个姨太太跑了?肯定是我们村的那个啊!
那个姨太太进门的时候就不愿意,上花轿之前大闹了一场,还拿剪子扎了人、见了血,最后是绑着走的,这事我们村的人都知道!”
头发稀疏的细辫子厨师想到自己的闺女,很替那个姨太太不平,“她爹娘也是,既然闺女这么不愿意,还非把她送进贾府干啥?在附近给闺女择个年轻后生,只要闺女愿意,少拿点聘礼也使得。”
在他看来,必是这个姨太太的爹娘贪图贾财主给的聘礼银子,才把闺女推进火坑,但事实却并非如此。
矮胖厨师叹了口气,“她爹娘也不愿意,实在是被贾财主逼得没有办法了。
他家一直赁着贾财主的地种,前两年雨水多,他家地势低,庄稼都被水给泡了,收成连交租都不够,就这么欠下贾财主一笔钱。”
头发稀疏的细辫子厨师觉得她爹娘还是愿意,“欠钱就非得用闺女抵债吗?就不能跟亲戚、村里人啥的借点钱先还上?”
矮胖厨师哼了哼,“你可真是站着话不腰疼。贾财主相中了他闺女,就等着一顶轿抬人过门呢。
谁借给她爹娘钱,不就等于跟贾财主过不去?来年还想租人家的地吗?
而且我听,贾财主为了把人家闺女弄到手,还骗她爹签了份借据,里头明明白白地写着,欠一钱,要给三分利,这谁能还得起?除了把闺女给他也没别的办法了啊!”
姜颜听明白了,这不就是当代白毛女吗?
贾财主这个利息要得比黄世仁还狠,“杨白劳”除了卖闺女根本没有别的办法。
不过这个“杨白劳”没喝盐卤自杀,也不知“喜儿”最后能不能遇到那个解救她的青梅竹马?
姜颜留心关注着“喜儿”的事,听贾府家丁第一时间就到她娘家去找,结果邻居们她根本就没回娘家。
家丁们又沿着路追,追了一宿也没看到她的人影,不知道是她跑得太快,还是找什么地方躲起来了。
……
一转眼,姜颜来到这里已经一个月了。
她刚来时,债务缠身,还差点卖女儿,而现在……
轻舟已过万重山!
虽然来这里只有短短的一个月,但是姜颜回头望时,却觉得走了很长的一段路。
她现在可以笑着,世上没有克服不聊困难,但其中她付出的努力却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可以得清的。
这一个月来她承受了多少压力、付出了多少辛苦和汗水,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
所幸的是,她挺过来了。
当跨过了高山,山就不再高不可攀;当渡过了河,就不用再望洋兴叹。
现在姜颜已经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她要向着更高的目标进发了!
她再次将债主们请上门,准备了好菜好饭招待他们。
他们能在原身最困难的时候借给她钱,这份恩情必须铭记、且要报答。
“牛大爷,你孙子的奶还够吃吧?”姜颜和他们拉起家常。
牛青山红光满面,显然最近过得很是舒心。
“够吃,够吃,多亏了你做的下奶汤。现在我那孙子吃得白白胖胖,比刚生下来那阵有肉多了!”
姜颜又问李石头,“李大哥,你家二子的腿咋样了?能下地了不?”
李石头点头,“现在能下地扶着墙走了,郎中再养一个月,就又能爬树下河了!”
姜颜已经在院子里摆好了桌椅,请债主们就座,然后从厨房里端出好几盘热气腾腾、香味扑鼻的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