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浓,叶家别墅内万籁俱寂,零星开着几盏灯。
叶若蹑手蹑脚从别墅后门溜回房间,一路上都没被人现。她没开灯,轻轻反锁上房门,背靠着门板沉默。
窗外的树影轻轻摇曳,有月光透窗笼下来,将整个房间笼了一层白纱。
讷讷看着屋内墙壁上忽明忽暗的光影,她眼前竟无端闪过了方才那场梦幻恢弘的表演。
怔了怔,叶若眨眨眼,扭开了一盏小壁灯走进卫生间。
直到躺在床上,叶若仍旧毫无困意,思绪紊乱如麻。
她脑海里不断回旋着霍靳琰的最后一句话。
叶家长女。
叶家、长女……
那不就是……
手指无意识地揪住被角,叶若轻咬住唇。
方才霍靳琰再说完那一句后,她便仓促转身跑了。
如逃一般。
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逃避什么,可是这一句所带给她的震撼实在太大,她不知道该怎么继续面对他。
眼下静下来,她似乎才能够慢慢地想一些东西,也让神思逐渐清明。
霍靳琰说真正与她有婚约的那个人是叶家长女。可是这件事,从始至终,她从未听任何人提起过。
她无法判定这件事的真与假,可无论真假,外界所有人从一开始所认定的婚约对象便是他与叶芷。
她的出现,只是万般偶然下一个猝不及防的错误,有些事原不该因错误而改变。
更何况,有邹家人还在背后看着,有邹玲丽一直盯着。那些想被改变的,也难。
她从一开始就根本没奢望过什么,随着时间推移,就更不该有太多奢望。
这是趟浑水,她趟不起。
母亲已经被这趟浑水酿造成了悲剧,她不能再重蹈覆辙。
她现在最需做的,就是应该静静等到自己十八岁。
远离叶家,远离这些人。
只是……
为什么他在说出那句话时,她的心里,是有一丝惊喜的?
又为什么现在在想明白后,她明明该感到轻松的,胸口又一阵阵坠?
夜色里,女生静静侧躺在枕上,静听着心脏在胸膛里跳动的频率。
有些凉,又有细微的疼。
“你最近在搞什么名堂?”
又过了段时间,一天清晨的叶家饭桌上,叶成安忽然向邹玲丽问道。
今日叶若有早课,叶芷与叶昭修也有早自习,一大早带着早餐便离开了。
饭桌上只有叶成安与邹玲丽两人。听见他的疑问,邹玲丽故作不解地,“什么?”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叶成安不冷不热地瞟她,不打算兜圈子,“明凯。”
邹玲丽眸光稍顿。
这段时间,叶成安感觉到邹明凯似乎不太对。
他近来时常往叶家跑,也经常找着理由去南川大学。以往一个月都难来上一回,这半个月算上邹玲丽不曾主动邀请的都来了七八回了。
不光他不对,叶若也不对。
每当邹明凯来的时候,她总是找着各类理由便离席了,总似在刻意避着什么。
邹玲丽吃了一口养颜沙拉,“这哪是我搞名堂?明明是明凯自己说看上了叶若什么的,他的事我又管不了,和我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