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戚戚觉得自己今日在马车里的心情就如那丽江的潮水,很是跌宕起伏了一番。
开始是因为卫珩上了马车,心潮就不自觉的涌了起来。
然后楚渝来了,打起了雀牌,先输后赢,那心潮更是由波谷到波峰划了一条长长的波浪。
楚戚戚其实是个挺自负的人。
她从小美到大,人又聪明,她所见的,和她周围的人,是没有能赶上她的。
时间长了,她便觉得像她这样金玉其外,内秀于中的人,这世间基本上也没别人了。
可等到卫珩来了楚家,就不一样了。
当年十二岁的卫珩从流放的北地孤身一人,走了千里到了江东。
找到楚家时,人就像个小乞丐,穿的是破破烂烂的,蓬头垢面。
小楚戚戚见了他那副模样,又听说卫珩洗澡,身上那灰竟换了三回水,才洗干净。
便是很瞧不起他,当场就闹着要退婚,但却被母亲林氏狠狠的说了一回。
被她娘说了,小楚戚戚就把这气算到少年卫珩的身上,是找到了卫珩,准备让他自己提出退婚。
可是没想到,洗干净了、换了衣服的卫珩竟是个极俊美的少年。
但小楚戚戚也没有被美色所动摇,想着许多长得漂亮的人往往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故此她绝对不能以貌取人的。
于是便对卫珩巴拉巴拉说了一通,主旨就是她是有格调的人,她以后的夫君也得是有格调的。
所以卫珩要是有自知之明,就赶快自己提出退婚。
可是卫珩听了,只是垂下眼帘,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就任凭楚戚戚在他身边磨嘴皮子,再不一言了。
楚戚戚是最头疼这种闷葫芦的,她叽叽喳喳的说了一大通,都说渴了,对方什么表示都没有,反倒是她把自已气成了大气球。
楚戚戚在此后的三、四个月中可是没少找卫珩麻烦,李云成他们当时那么针对卫珩也有她的授意。
可是几番斗法下来,楚戚戚心里不得不承认卫珩是聪明、厉害的,是真的金玉其外又金玉其内。
可是你卫珩平日里就算智珠在握,但今天玩雀牌,只看了三把就上来玩,未免就有些太自大了吧。
要知道楚渝对这些玩的东西,可是极精通的。
果然卫珩上来是一把未糊,一个劲的瞎打,楚渝都被他气得不说话了。
好在他是坐在她上,那瞎打的牌,大部分都成了她想要的牌。
楚戚戚开心了,她这些日子迷上这雀牌,还是第一次赢得这样痛快呢。
哥哥楚渝是输了个精光,卫珩算下来也是输了她三百两银子。
如果不是马车到了土地庙,楚戚戚不厚道的想,卫珩可能连裤衩都得输没了。
不过卫珩这种身份的人,身上是不会带钱的,都是由贴身小厮拿着的。
而且他出门在外也很少有用钱的机会,底下人都会事先给安排好的。
但是牌桌上的讲究,就是亲兄妹也要明算账的。
就算卫珩是太傅也得给钱,楚戚戚叉了腰,颇有债主大爷的风范“师弟,让你的小厮拿钱来吧。”
卫珩为难“今天我的小厮没跟过来。”
楚戚戚大度道“那就写个欠条吧,晚上让你小厮把钱送到楚府,我再把欠条给他。”
说着就让红锦准备纸笔。
卫珩随意的摇摇头“太麻烦了,我这里有块玉,就算顶了这些钱吧。”
卫珩身上的物件当然不会差了,楚戚戚点头同意,接了卫珩装了玉的香囊,也没看,直接交给了身旁的红锦“收好了。”
这时马车停了,楚戚戚就要下车。
红锦双手接了香囊,打开一看就是一愣,香囊中的确放着一块上好的玉,镶嵌在一个精致的金项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