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爷,郡主,老夫人听说了太子的事,当场就昏厥过去,现在还没醒过来。”
傅远山急冲冲往里走,萧氏边走边问婆子:“可去宫中请了太医?”
得知请了后,萧氏再不多言,带着傅宝筝脚步匆匆朝老太太的正房赶去。
“老太太您可是醒来了,吓坏我们了。”
府里有三房,为了孝敬老太太,一大家子全都住在傅国公府,还没分家。眼下伺候在老太太床前的是二房和三房的人,二老爷三老爷,二太太三太太都在。
傅远山和萧氏听说老太太醒了,都松了口气,忙跨进屋去给老太太请安。
“筝儿,筝儿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好好的婚事怎就没了?”老太太挥手赶走凑上前来的傅远山夫妇,只伸手要筝儿。
傅宝筝刚气喘吁吁跑进房门,看到上一世极其疼爱自己的祖母,就鼻子了酸,待看到老迈的祖母颤巍巍朝自己伸手,傅宝筝哪里还忍得住,跑过去趴进祖母怀里就啜泣起来。
“祖母,太子他欺负我。”傅宝筝知道,这种事瞒不住,与其旁人来说,她宁愿自己对祖母坦白,“太子心底爱的是别人,却看中了筝儿身后的权势,故意要骗婚。”
“今儿被晋王世子揭穿了,皇舅舅就贬斥了太子。”
老太太起先听二儿媳妇说筝儿进了趟宫,就无缘太子妃之位了,她还以为筝儿在宫里犯了大错,被撸了好亲事呢。被太子蹬了,被皇家嫌弃了,她的筝儿这辈子都甭想找到好婆家了,老太太这才一时怒极攻心昏厥过去。
眼下听说,是太子龌鹾对不住她孙女,老太太心下顿时不急了,但依然很怒:“太子竟这般混账?那我的筝儿做得对,就该跟他一刀两断!”
傅宝筝立起脖子,点头。
末了,老太太又问:“那个不要脸,勾搭太子的姑娘是哪个府上的?找出来,非得抓花了她脸皮不可。”
老太太年轻时,可是京城贵族圈出了名的泼辣,眼下有人胆敢与她孙女对着干,真真是丝毫客气都不想给,立马就要用护甲抓花了对方脸那种。
正在这时,傅宝嫣装出一副病弱苍白羸弱的样子,缓步进了门。
傅宝嫣的丫鬟小翠,听到老太太阴狠的话,有些腿抖。
傅宝嫣倒是丝毫不惧,早就分析透了大房一家子,怕什么?坦坦荡荡装她的病弱,一脸病容地缓步站到一圈人身后,准备好好看看傅宝筝一家子要怎么哄骗老太太。
傅宝筝在马车上已与爹娘商议过了,确实不敢告知祖母实情,自家姐妹抢男人,这种丢人的事若让最爱面子的祖母知道,非得当场气吐血不可。
她最敬爱的祖母啊,好不容易重生后再次重逢,傅宝筝才舍不得气病了她老人家呢。
于是,傅宝筝柔柔地握住祖母的手,噙着泪笑道:
“祖母,那个不要脸的姑娘是谁,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筝儿认清了太子的真面目,再也不用嫁过去受苦了。”
“可以换个好男儿,好好嫁。”
这句话,说出了傅宝筝上辈子的心声,尤其最后一句话,是笑着说的。
老太太心疼地搂住筝儿:“傻孩子,自然是要换个好男儿嫁,但也不妨碍先抓出那姑娘来,替你出气。”
老太太说来说去还是要揪出背后的贱女人。
傅远山连忙上前一步,安慰道:
“母亲,那不要脸的姑娘是个孤女,太子进山打猎无意中遇上的。咱们一家子出宫前,皇上已派人过去解决了那个姑娘。”
萧氏也赶忙应声道:“是呢,这会子怕是已经……完事了。”
老太太自然听懂了萧氏的暗示,皇家最怕出丑闻,只有死人嘴最紧。听说那姑娘已经丢了命,太子也跪在午门口还不让起,日后也要禁足东宫,老太太心头的气总算顺了。
“该!”老太太畅快地拍床板道。
忽的,老太太看见筝儿姣好如花的面容,又想起什么来,叮嘱傅远山和萧氏道:
“下次再找婆家,可得精心挑,家世好是肯定的,另外那儿郎的品行可得格外调查清楚喽,类似的事再来一次,我老婆子可是受不了。”
萧氏连忙应下。
傅宝筝听了,起先感动非常,再后来想起四表哥对外的形象和风评……忽的一下,小脸笑不出来了。
上一世,四表哥为了她一生未娶,更没有侍妾、通房,还屡次为了她与太子干架,可四表哥的好,唯有她一人知道啊。
这一世,就四表哥那花名在外、眠花宿柳的风评,要过祖母这一关,怕是……无比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