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发生的事情,李余不太确定。
当时真的太晚了,她本身就困得要死,亲完还被闻鹫撵回去睡觉,连个复盘巩固记忆的时间都没有,所以她不太确定
在她主动咬了闻鹫之后,闻鹫摁着她后脑勺,亲她亲到她几乎缺氧这段回忆,到底是真实发生的事情,还是她睡着后脑补出来的梦境。
如果是梦境,那感觉也太真实了,闻鹫唇齿间的热度比火还烫,简直像是要把她活活烧死。如果是真实就那几乎把她拆吃入腹的亲法,亲完还能把她松开,催她回屋睡觉,这合理吗这不合理。
所以应该是梦境吧。
被蝉鸣吵得无法补眠的李余起身,往屋外走去。
正午的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屋里有冰盆还好,走出屋外,扑面的热浪像是要把人烤熟一般。
府中事务俱都交给桂兰在打理,方才李余睡下前,桂兰就说了要去清点库房,统计各家送来的东西,所以不在李余身边,但她留下的丫鬟足够机灵,不知从哪拿出一把伞,撑起后为李余遮阳。
李余并未让那丫鬟跟着自己,她伸手接过伞,就让那丫鬟退了出去。
打着伞的李余顶着闷热的空气走到墙下,拿出系在手腕上的哨子,吹了一声。
吹完等待许久,才等到闻鹫出现在墙头,一跃落到自己面前。
身着武袍的男人身姿矫健的像一只猎豹,那双平时怎么都是黑色的眼睛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出很深很暗的蓝色,就这么抬眼望向李余,似冷硬如铁的眼底,是几乎能把人灼伤的渴望。
李余忍不住腿软了一下,抓着伞柄的手指微微用力,指节因此发白,心下更是慌得一批。
昨晚后半段的记忆真的是梦吗
她怎么觉得不太对。
而且就算后面闻鹫亲她是梦,前面她任由闻鹫凑过来,还主动咬了闻鹫的嘴唇总是真的。
李余错开闻鹫的视线,一边转动伞柄,一边找话题,试图把昨晚的事给掀过去“怎么才来”
“刚刚在靶场阿奕射箭,离这有些远。”闻府满门武将,别人家都是各色林园景观,他家却是大面积的靶场教场,还有一个很大的草场在城外,没少被别人家借去举办马球赛。
说到闻奕,李余终于想起“对了,昨晚忘了问”
李余轻咬自己的舌头,怨自己嘴快哪壶不开提哪壶为什么忘了问,还不是因为闻鹫一过来俩人就亲上,亲完李余就回房睡觉了。
李余清了清嗓子,接着道“闻奕怎么样了”
闻鹫并不知道李余昨晚被他给亲断了片,只出李余不太自在,还以为李余是在害臊,便也不提昨晚,顺着李余的话说道“他命大,得的是小天花,不仅没落下什么病根,身上脸上也没留疤。”
李余微愣“什么是小天花”
闻鹫也没问她,为什么连小天花都不知道,却能拿出种牛痘这样逆天的法子,只说“小天花没有天花那么惊险,出疹少,掉痂后也不会留疤。”
那还真是命大。
回忆起闻奕卧病在床那段时日,闻鹫说道“他生病的时候,壮起胆子和我提了个要求。”
李余好奇“什么要求”
当时还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闻奕提的要求,一定是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事情。
闻鹫“他说这次若能活下来,他想和我一起去北境。”
李余讶异。
闻鹫接着道“家里剩下的人不多,我原先一直觉得,把他和我妹妹留在京城,能一世安乐无忧地活着就好,他也知道我的顾虑,又怕我,所以从来不曾和我说他其实也想去北境,也想上战场。”
李余“你答应他了吗”
闻鹫颔首“答应了,所以自他病好,我便一直在督促他习武、练骑射,免得他去了北境,丢我闻家的脸。”
反正经此一遭他也想明白了,天下没有什么绝对安全的地方,与其让闻奕在这安乐乡窝囊死,不如带他去他该去且想去的地方。
作为兄长,闻鹫能做的只有督促他习武。
李余“那你”
李余的伞越转越快“那你什么时候回北境啊”
闻鹫终于想起自己回了北境便见不到李余,轻声道“大约下个月。”
轩王搅动境外部族内乱的法子最多撑到下下个月,等到秋天边境城内粮食丰收,再大的怨恨也阻止不了境外部族拧成一股绳,来劫掠大祁的边境城,不然他们熬不过这个冬天。
本来皇帝也准备在秋天之前解决林之宴,好让闻鹫及时赶回去,谁能想到会有天花横插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