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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怔了几秒，冲进卫生间，猛地冲了把脸，低着头，搭在水龙头上的手因用力微微泛白。

听着哗啦啦的流水声，谢池逐渐感到了真实和心安，他缓缓抬头，在莹白又柔和的灯光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那人眉浸着水，脸色有些苍白，紧抿着的唇小心翼翼地抬起了一点弧度，似乎生怕笑得太放肆，梦就碎了，他就醒了。

他的哥哥，是他亲手画出来的，是他的，量身定做。

谢星阑温声道：“小池，是真的。”他只能一遍遍确认。

好半晌，谢池才很轻很轻地“嗯”了声。

二十出头的青年，倏然跟个孩子似的，不顾形象地奔进了客厅，胡乱翻出了备用的画架和颜料，客厅里的橘黄色的灯光照在人身上仿佛都是暖的。

谢池调着颜料：“哥哥，你希望自己是什么样子？”谢星阑懒懒道：“小池喜欢的样子。”谢池提笔的动作顿了顿，嘴角放肆地勾了勾，语气倏然有点任性：“那全按我喜好来了？”“嗯。”谢星阑轻笑了声。

“画什么样都没意见？”“嗯。”最后画到某个不可描述的位置时，谢星阑还是没憋住提了意见：“画大点。”谢池：“……”他沉默了两秒，面无表情道：“我怕我吞不下。”第18章僵尸爱人（1）谢星阑也罕见的沉默了好几秒，显然是在遥想那个几年前一逗就脸红的谢池。

十六七岁的谢池明明脸皮子薄的不行，又爱装若无其事，也没几年，就变成了现在这样，时不时还能淡定地骚他一句，杀他个措手不及。

几年前的小池，他更想当小弟弟宠着惯着，几年后……谢星阑心尖痒，暗笑了声。

——他想狠狠欺负他。

……最后在谢星阑“乖，相信自己”的诱哄和“人的潜力是无限的”、“仅大不仅小”的忽悠下，谢池还是烫着脸改大了点。

正面图、侧面图、透视图、果体和衣着图，还有身体各部位的细节，谢池都画了。

纸面上的男人碎凌厉，长眉入鬓，眼瞳细看之下微微带点深邃的红褐色，鼻梁高挺，嘴唇薄润光泽，明明是极有侵略感的长相，却又矛盾的优雅淡漠。

他穿着件黑风衣，立在低矮苍翠的玫瑰丛前。玫瑰带刺，暗红得像血，男人身材高大挺拔，肩宽腰窄，双腿紧致修长，俊美无俦。

谢池非常调皮的在谢星阑的眼里画了自己的倒影，然后看着自己的杰作，微微挑了挑嘴角。

谢池本以为会很难画，但实际上他完成的很快，谢星阑长什么样他甚至不需要想，谢星阑只可能是这样，除此之外别无他解，这就是唯一解。

他的哥哥在他的脑海里早就具象化了，他说过的每句话，做过的每件事，都会让他更生动鲜明。

不存在他喜欢的样子，哥哥的样子，就是他喜欢的样子。

谢星阑突然问：“为什么会戴纯黑的星形耳钉？”“因为……”谢池顿了顿，想到什么，转了念头，“不告诉你。”谢星阑无奈轻哂。

……绘制完成后，谢池将各种图打包，传给了app。

[模型图已收到，app会加紧制作，请您耐心等待一段时间。]谢池把自己摔进了柔软的床上，仰头看着天窗外的几点碎星。

他早在漫长的等待中，学会了耐心经营，却突然又焦灼热切起来。

……三日后，谢池收到了新的恐怖片通告。

几天的时间，谢池花了点功夫深入了解了app的经纪人制度。

经纪人兼职的产生，是因为app旗下低级演员数量太多，难以管理，而且他们缺乏经验，很容易选择错误的恐怖片，导致自身死亡。

随机分配的经纪人会帮演员挑选适合自身的恐怖片，同时给演员以经验指导，最大程度帮助他们度过新人期。

带新人的过程，经纪人是会获得app的积分奖励的，新人称号升级，经纪人还会有额外奖励。

按理说，经纪人不该再收演员的积分，但因为新人大多弱小，经纪人又多半是实力尚可的老演员，经纪人薅新人羊毛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周佟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公会制普遍存在于app内，app对此也持默许态度——经纪人在你新人期欺负你，你可以爬到他头上，反过来报复他。

这项制度的存在无形中反倒促进了新人努力向上爬，因为当演员积分达到1ooo分后，就可以主动选择更换经纪人或者自己做自己的经纪人，为自己挑选恐怖片，目前阶段，谢池是没资格给自己挑恐怖片的，这项权利仍掌握在经纪人手中。

随机经纪人存在的另一项用途是防止低级演员经历过恐怖片拍摄后，开始后悔当初许愿，怠惰恐惧，逃避恐怖片拍摄。

有随机经纪人在，即使低级演员不想拍，经纪人也会主动给他们安排。

最多十五天的间隔，低级演员就会被强制塞入下一部恐怖片的拍摄。

谢池目前的称号只够资格进粗制滥造和平淡无奇两种品质的恐怖片，粗制滥造是绿卡，平淡无奇是蓝卡。

谢池而今看着app上紫卡《僵尸爱人》，怔了几秒，哑然失笑。

典雅大气的紫色，代表着品质瑕不掩瑜，卡片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