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灼随意换了双鞋子,快步跑下楼。
刚打开防盗门,严烈就冲过来拽住了她,带着她朝小区门口的方向跑去。
方灼感觉冷风倏地从身边穿过,拍在脸上的寒气叫她止住了要说出口的问话,眼神往边上一瞥,看见了停在不远处路灯下拖着虚影的脚踏车。
“来不及了!”严烈看了眼手表,“打不到车,我骑自行车过来的!”
他额头沁着薄汗,脸颊却红扑扑的,不知道是因为亢奋还是因为闷热。
利落地翻身上车,单脚支在地上,回头见方灼还呆愣愣地站在边上,又长腿一跨走了下来,快解下围巾,往方灼脖子上绕了两圈。
“出来怎么不多穿点衣服?夜里风大。”严烈整理了下围巾的边角,将她的头捋出来,“好了!快出!”
围巾上还残留着严烈的味道跟温度,方灼吸了口气,有种被包裹的恍惚错觉。纵然放缓了呼吸,从软绵布料上反扑回来的热气,还是快要麻痹她的神经,不待思考清楚,人已经坐上了自行车的后座。
严烈等了等,将手套戴上,还是没等到方灼下一步的动作,不由提醒道:“你抱着我呀,不然我总担心你会掉下去。”
他回过头,面容被说话时喷洒出的氤氲白雾遮得朦胧,玩笑着问道:“我是哪里不能给你安全感了?”
方灼将围巾往上扯了扯,挡住半张脸,这才慢吞吞地抱住他,生硬催促道:“度。”
?
放烟花的地方在人民广场附近,面向靠江的方位,骑过去差不多要二十来分钟。中间会途径一座钟楼。
从钟楼前路过的时候,方灼看见上面的指针显示着“11:1o”。
这条街道附近此刻没有多少行人,但继续前行就可以通往市区中心的繁华商场,远远已经能看见高耸大楼上亮着的璀璨灯光。
在即将抵达某个红绿灯路口的时候,严烈忽然靠边停了下来。
方灼越过他的肩膀,看见一位穿着荧光条纹制服的交警正站在前方的路口,朝他们这边频频张望。
严烈撑住车身,头脑冷却后说了一句:“糟糕。”
方灼:“?”
“自行车好像不能带人。除非是学龄前儿童。”严烈回头,分明心虚,还敢面不改色地问出口,“影后,你觉得交警哥哥他能信吗?”
方灼:“……”
烈烈一思考,灼灼就害怕。
“不是,”方灼问,“你以前不知道?你是故意的吗?”
严烈喊冤道:“我真的是刚想起来,我的脚踏车后座一般不带人!你是难得一位。”
这种场景,这种处境,方灼实在很难高兴。
好在交警小哥见他们自觉停下,没有朝他们过来。大年三十免了他们一张罚单。
严烈将车搬到路边锁了,看了眼时间,觉得还够,又拉起方灼开始奔跑。
从交警小哥面前经过时,严烈挥了挥手,大声喊道:“谢谢同志,新年快乐!加班辛苦了!”
交警小哥笑了下,送他个“下不为例”的眼神。
从街口到大桥,大约还有两公里的路程。但附近一圈都是低矮的建筑,他们只要再往前走一小段,届时就可以看见江面上的烟火,顶多只是观赏位不佳。
方灼迎着夜风奔跑,身上开始热得出汗。她示意严烈放缓度,顺着逐渐汇聚起来的人潮往大桥走去。
严烈步子迈得很大,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曲调,目光在波光粼粼的江面与浩瀚深邃的夜空中流转,一直没往方灼的方向扫视。
他眉眼间都是焕的容光,神采奕奕,看着心情轻快,到现在也没有松开方灼的手,像是全然忘记了这件事。
方灼配合着他的步调行走,大脑在松弛下来的节奏中恢复运转,看着街边的一对男女在拿着道:“你为什么不回我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