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有旨,城防营收兵,成平王忠信高节,此番特来京朝见,是去是留,任何人不得再行阻拦,违令者,斩”
说罢,收手恭敬的一合圣旨,而后朝众人大喝,“城防营统帅还不来接旨。”
赫连诘不可置信,他父皇最忌惮宗朔了,恨不能杀之而后快,怎会在如此关节下这样的诏令其中必有反复之处。
“我你怕不是假传皇命,我父皇英明神武,怎会放过如此奸贼”
传旨那人面无表情,冷哼了一声,“先皇早已龙御归天,五皇子承袭先皇遗命,已继位了,怎么,不遵皇命,二皇子想要造反不成。”
赫连诘一听先皇驾崩,赫连韬继位后,身如雷击,心凉了半截。而等他反应过来后,就愈加怒发冲冠,他狠狠的向宗朔一行人,此刻恨的几欲疯魔。
这皇位原该是他的若不是他在昭城成了残疾,若不是宗朔在朝中伸手相助赫连韬,若不是
最终,赫连诘眼神又些癫狂的着宗朔,若不是这个人
传旨那人本要回去交差,毕竟新皇刚刚登基,有太多事情,他作为心腹实在忙不开。但眼见这个二皇子神情有异,就高举圣旨,以皇命逼迫他今早放弃追杀宗朔。
这一番惊天变动,不仅宗朔胸有成竹的松了一口气,就连被赫连诘亲信拘在一边的城弩营众人也松了一口气。
阻拦在宗朔众人眼前的城防营,还没等赫连诘下令,便痛快的应旨,纷纷后撤,毕竟,再不后撤,他们要死更多的人了,这一回算下来,营中精锐也损失严重。
克烈人是听不明白中原话的,见围堵的敌人退了,还犹自要往前冲,而后被忽儿扎合紧急拦住,众人甩了甩刀上的血,聚成列阵,腹背相护。
尘埃落定,胜负已分。
此刻,头顶的浓云已然滚滚翻卷,狂风“呼啦啦”的刮在天地间,飞沙走石迷人眼。
随着刀兵的止息,天际开始“轰隆隆”的一阵阵闷响,云层在狂风的刮卷中碰撞出仿佛正地的低鸣。
宗朔与此刻间,却默然想起了那个老皇帝最后的嘶吼,抬眼,一路斩杀过来,城门口遍地是尸首,血流漂橹,远处的山川默默,城郭无声。但那苍老又尖利的声音却在耳边回荡着。
“你不能活”
惊雷乍起,狂风怒号。
千秋万载都容不下他,但,还有一个人在等他呢。
他忽觉得要快快的回去,五日期限将至,或许少年已经被殿君送回家去了呢
宗朔唯恐自己,没有再去追回来的勇气,所以,他等不及了,那是他于天地间最终的归宿。
他多希望阿曈在禅房小榻上醒来后,第一眼,到的就是自己,就如同他从没离开过一样。
宗朔又想,或许,自己还要挨上那小家伙几拳头呢,阿曈有点记仇。
克烈渐渐出阵,前去开路,一众人策马,自小路往山林中奔去。
此刻,昏沉沉的天空中却猛然被一道闪电撕开,而后一道惊雷霹过山冈。
在轰鸣的雷声中,还混杂着弩弦铮动,一道粗悍的重城,在惊雷的掩映之下,破空而来。
远方,朝都城奔跃而来的少年眼见此景,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句。
“宗朔小心”
骤变突发,克烈人马急忙回援,但为时已晚,伸手尚且不及。
已经接旨的赫连诘,则一把将圣旨扔进了泥水沟渠中,他赤红的眼睛,仰天“哈哈”一笑,着城弩营的方向神色诡异又兴奋。
而城弩营也立即抓住了射箭之人,他是刚刚与赫连诘亲卫一同来督战的一人,他比周围的人都高大,因为城弓机扩复杂,要多人操作才行,他强行砸开扭弦的木轴,右手臂的膀子瞬间就被坚韧的重弓弦瞬间拉掉,鲜血洒满了弩身。
此刻射出了重城弓,他被人抓住后不再掩藏,刑武定睛一,那人却像是原本在蛮族中作乱的齐格的儿子他不是死了么
“父亲我替你报仇了,哈哈哈哈。”
当日宗朔刺杀齐格,齐格的儿子被舞女砸晕过去,醒来之后,眼前却都是家族人的尸首,而自己也最终被人偷梁换柱,带到了中原。中原的皇子并没有多说,只是问他,要不要报仇。
他要报仇忍辱负重,没人把他当人,他也要报仇
赫连诘兴奋的骨头都在跃动,眼下新皇刚立,礼法不明,皆按旧制。这是他唯一一次能将这些人一网杀尽的时刻了死也不能错过,到了眼下这个关头,就谁的命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