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先生的紧盯重点严防死守以及考试倒计时的鞭策下,“好学生”时迁在学堂的生活又步入了正轨。
只偶尔吃饭或者晚上入睡时候,时迁免不了挂念家里。
不单时迁一个,他如今周围大部分的同窗都是成了亲当了爹的人,毕竟科举不易,少年英才实是少数。
故而,大家混熟以后也会经常一块儿吹吹牛,说说家常,唠唠家里人
像是这会儿,学堂下了学,时迁一帮子五六个人一起往寝所走。
时迁大多时候都是一个倾听者。
忽而就有人点到了时迁,“咱们都说了很多,倒是很少听时兄提起他家里人,你不挂念家里吗”
这人倒是没有恶意,纯粹就是好奇。
时迁笑说,他当然也想,不过不说罢了
仿佛是时迁态度挺好,那人又忍不住八卦之心的熊熊燃烧,问他最挂念谁
有人知道时迁新添了个闺女,就笑他这个问题没有水准,那肯定是时迁新添的闺女嘛,还用问
时迁笑了笑,好似默认,但其实不是。
按理,阿九还是个奶娃娃,正需要人操心。
可是,其实他心里是更挂念媳妇的,毕竟闺女有媳妇和爹娘一起带,三个人顾着,受不了什么委屈。
可是媳妇不一样,就这回他回去,发现他媳妇生了孩子之后特别娇气,随时可能会哭
像是阿九吃奶时候咬的重了她都会眼泪汪汪地着自己,要哄哄抱抱才能好
当然这样的话时迁是肯定不会拿出来跟同窗分享就是了。
很快,话题又转到了明年的乡试上头,十年寒窗苦读到时就是接受检阅的时候了,也不知在场的明年能中几个
抑或是一个没有也是常理
叫时迁特别牵挂的锦欢并没时迁想得那么娇气,或者说锦欢的娇气是只有在时迁面前才会表现出来。
在时迁离家之后,她的娇气劲儿立马就没了。
婆婆每天精心伺候饭菜,而锦欢的日常就是每天开开心心地哄闺女,一个月二十八天在抱着阿九念叨她亲爹还有多少天回来
余下的两天正是时迁回来的时候,她顺手就把孩子交给婆婆,自己汪着泪找亲亲相公告状,控诉阿九的最新罪行。
或是晚上太闹腾,时不时就要起一遍,闹得她睡不好觉啦;
又或是阿九老是用她的小手扯她的头发,扯得她头皮痛;
还有阿九的指甲长长了,划破自己白嫩的皮肤了;
总之小阿九的娘半点儿没嘴下留情,小阿九在她娘的刀子嘴下赫然成了罪行累累、恶贯满盈的人
时迁一个月统共就一天半的假,年前两个月回来,加起来就是也听他媳妇说了阿九三天的坏话,杀伤力并不是很大。
而每回锦欢这么抱怨过一遭之后,时迁总是心生愧疚,加倍哄她,倒是因此他陪阿九的时间愣生生少了一半。
也不知道时迁他知道不知道
时迁最后一次回来自然就是过年了。
他一回来就被时母使唤写对子去了,红纸都替他裁好了,整个人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倒是锦欢,原本去年时候跟婆婆说好的陪婆婆一起去卖对联的事情自然也没法子了,谁叫她如今也是有小拖油瓶的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