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恨和愤怒的种子,已经在他灵魂深处生根发芽。
他和黄定洲约定了选拔结束后,就来领取走他侄儿尸骨。
王仵作看到有人来领取尸体,松了口气,但内心却更加沉甸甸的,他亲身经历了为这些人验尸的过程,他明白那种沉重和痛苦。
翌日,云县县丞的选拔正式开始了。
五更天,考场外,考生已经排了长龙。
正如科举考试那样,考生都要经历三道的检查,不过,由于选拔考试的时间只有三个时辰,所以考生不需要带吃食。
五月中旬的天气,没有冬日那样严寒,也不像酷暑那样炙热,考生大都穿了长衫,十分简便。
但,由于人数众多,三道检验也花费了两个多时辰。
考试位置是随机打乱的。
他们检验完之后,到最后一道入考场处,在木箱中抽取写着考号的纸条。
考生拿到考卷后,有些当场傻眼了,虽然县丞负责掌管粮司、征税,考试考一堆的征税与粮草的计算题可以理解,但是还考了一堆时令种植内容和税法解析题,压轴大题竟然还是案例分析加计算,这未免太过分了吧!
很多未曾务农的考生都快秃头了,而农家子倒是想要欢呼。
学过晋律但没有背诵的考生也表示很绝望。
四百多个考生,大部分都露出了如出一辙的苦瓜脸。
他们本以为科举落选,还能来云县捞个县丞当当,没想到,寒窗苦读十几年,连个县丞都要捞不上了!
上岸希望竟然如此渺茫!
当选拔考试结束的锣鼓声敲响,参与选举的考生,大部分都不约而同的叹了一口气。
叹气声在考场上,此起彼伏。
有些考生出了考场,当场泪崩,掩面哭着跑回客栈。
原本按照流程,一周内就会出考试结果,但是这次参加选拔的举子太多,不能不将时间推延到半旬后,差不多五月底,六月初。
自觉没希望的举子隔日就收拾包袱回老家了,自我感觉良好的举子则是留下,准备等成绩公示。
虽然这次选拔考生如此之多,但是,大部分都是低分,甚至有人竟然交了白卷。
最后脱颖而出的考生,是一个来自偏远山区的农家举子,他科举时选择考的是律考,可惜连殿试都没进去,再加上他没凑到回老家的路费,沿途打工,路过云县的时候,看到选拔公告,便来凑运气。
正好,考的他全都会。
会计算粮税是因为村里每年缴税,他帮忙核算,懂粮种时令是农时他也要播种、收割,案例分析正好考到他备考的科目了。
这考卷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只能说,这运气,逆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