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炀没再说什么,默默把中间的“我和祖国”四个大字标题写完,兑了点颜料上色,很快就完成回了位置。
夏小鹿划完别的板块的边框也没事干,回了座位。
留下蒋义一个人继续在黑板上画画。
第二节晚自习邵炀和夏小鹿都没来,只有蒋义一个人在黑板上画左边板块的插图。
蒋义在白天已经把家庭作业里会做的题对付完了,剩下的都是不懂和得懂也做不出来的,干脆放弃。他又不想回座位上和邵炀隔廊相望,就继续在后面画,他有个想画的东西,切题但很繁琐,要花点儿时间,画细致了才好。
蒋义喜欢画画,上辈子某次跟人打架伤到了腿,有三个月不能剧烈运动,那段时间没兴趣做就找楼上刚从城里搬来的爷爷借了几本,爷爷是个画家,借给蒋义的都是关于画画的。
蒋义几本完就想试着画画,便从爷爷那借了纸笔画了起来。蒋义发现他只要一画画,心就静了下来,生活的繁琐似乎都不会再纠缠他的心绪。
他把照着画完的几幅给爷爷,爷爷说他有天赋,后来他一有空就会去爷爷那学画。
一连学了五年,直到去年爷爷去世。
晚自习结束后,蒋义听到了不少夸他画得好的,但也听到了几句酸不溜秋的话。
王力庞“就他一个人在那画,别人都知道回来学习,画好了板报算什么,还不是考倒一。”
刘桓治“说不定只会画竹子呢,就在那显摆。”
蒋义睨了他们一眼“你们也来显摆一个”
王力庞和刘桓治一下子哑口无言,跺跺脚,走了。
蒋义在爷爷那学会了很多,他是真的喜欢画画,他能在自己的画里到另一个世界,一个他想要去又去不了的世界。
所以一旦动笔就会沉浸进自己笔下的世界里,不到不得已不会停手。
蒋义让马可波先回宿舍,他把最后一点竹子的细节勾完就回去。
这一勾,就勾到教学楼熄灯。
蒋义拎了包里就往宿舍赶。
路上已经没有多少学生了,靠近教学楼那条路的路灯也熄了,只靠着月光,光线有点儿暗。
蒋义突然就想到了邵炀把他拽到厕所的时候他的眼神,现在想想,那眼神里除了愤怒似乎还有点失落。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邵炀有话要说,但最后没说出口。
但最后邵炀还是承认是为了夏小鹿了,那便没什么好谈的,他作为男配的确该注意一点,今天是他错在先,他也没什么好辩的。
“簌、簌、簌。”
蒋义想得入神,走得也慢,不经意间听到身后隐隐有脚步声,同他离得不算近,但和他走步的节奏一样。
若他停住身后的脚步声也停住了。
蒋义再走,身后脚步声跟着走,他停,身后也停。
蒋义想起课间马可波给他讲的那些恶俗的校园鬼故事,他虽然不信那些,但总忍不住去想,想着想着,心沉了下去。
他再次驻足,迈步瞬间同时回过头,清身后跟着的人后愣了一下,扭回过头来,心也跟着放了下来。
蒋义听着身后的脚步声继续往前走,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一样,没有刻意改变走路的速度,也没有再停下来,一路走回了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