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牛马会的人已经说了,几乎同昌城里的鬼子力量全部出洞,不但是鬼子兵,还有保安团和警察。总的来说,这一次鬼子的人马已经达到了一千三四左右,就算是牛马会和鹰帽山两伙人加在一起,也没有人家鬼子的人多。
现在李金镖想回刘龙台,摆明了就是让鹰帽山先顶着。如果鬼子真要是灭了鹰帽山的话,也不可能没有死伤,然后李金镖再以逸待劳,以精锐之师与鬼子对阵。
这算盘是打得丁当响,但其实已经把鹰帽山当成挡箭牌给推到前面去了。要不然,火狐狸也不会那么不屑的“哼”了一声。
不过话又说回来,包括七爷等人在内,也不觉得有啥不对劲的地方。谁让你鹰帽山是顶在前头来着?鬼子来了自然先打你。这要是从朝阳来敌的话,那还先打刘龙台呢。这都是命,当初占了这个山头,就算是认了命了。
可是杨花肠儿所说似有所指,古一风那句“各个击破”也并非全无道理。这力量分则弱,合则强,这道理没人不懂。但问题是……
就在李金镖瞄着火狐狸,火狐狸瞪着李金镖的时候,却见梁丹往前踏了一步,向二人拱手道:“我猜不论是李当家的还是霍当家的,一直都没明白梁某今天闯帐的意思吧?”
“还不就是卖个好吗?”别人没说话,七爷先叫了一声。说到底,七爷还是看梁丹不顺眼,“现在鹰帽山和牛马会都欠了你梁当家的人情,以后你在同昌地面上,可算是吃得开了。说不定还能在西山这边,占个地盘呢!”
“嘿嘿,七爷高看在下了。”梁丹到是不生气,“梁某人没有的本事,更没想过要在同昌地面上挑什么大事。大伙都知道,梁某以前是朝阳的巡官,可这好好的巡官不当,当起了土匪,可不是梁丹在官面上混不下去了。梁某之所以来到同昌,所为的就是一件事:打鬼子!”
打鬼子!
这三个字,说起来容易,听起来声音也不高,但火狐狸与李金镖却都是一愣。要说二人都是土生土长的同昌人,混在江湖道上十年有余,但“打鬼子”三个字,还真是头一回有人和二人提起。
看着火狐狸与李金镖的表情,梁丹就知道二人在想什么,便继续说道:“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其实不光是二位当家,在同昌这个地面上,大大小小的绺子里,还没有哪位当家知道鬼子和东北军有什么不同吧?”
“这个……”另一边的七爷嘀咕了一句,“有啥不同?还不都是官面上的人吗?当年东北军也不是没来剿过,结果咋样?还不是让咱们给打回去了?”说起这事,可就让七爷联想到年轻时候了,当年也是真刀真枪和东北军干过的。否则的话,如今也不会有这么大的人面了!
“不是一样,太不一样了。”梁丹摇了摇头,“东北军好也罢,坏也罢,终究算是中国人吧?别看咱们时不常的和他们干一仗,说到底大伙都是乡里乡亲的,砸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呢。”
这话到是说得人人点头。当初同昌地面上的东北军大部分都是同昌本地人,有的一家两兄弟,哥哥当兵,弟弟当胡子,那是常有的。
“可鬼子不一样,在鬼子看来,所有的中国人都是他们的敌人。对待敌人怎么办?一个字‘杀’!各位在同昌的日子久了,还不知道外面的世道是什么样的。现如今,奉天城已经让小鬼子全占了,凡遇到抵抗者,一律坑杀,不留活口。”梁丹的脸色开始变得阴沉,“那是我在奉天城里亲眼看到的,无论是残余的东北军还是平头百姓,在鬼子看来皆可杀。今天我姓梁的来到这里,不是想给两位当家的讲啥大道理,我就是想办一件事:咱们大伙联合起来打鬼子!”
“联合?”李金镖与火狐狸互相对视了一眼,又都看向梁丹,李金镖抢先问道,“咋个联合法?”
“高啊!”没等梁丹回答呢,七爷一拍大腿,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梁丹,“我老头子是太低估了梁当家的了。我原以为,你不过就是来两头卖个好,以后好在同昌地面上混饭吃。现在一听,和着梁当家的意思是一口气吞了牛马会和鹰帽山两个绺子,从此以后就要当同昌地面上的大当家了?”
七爷这话一出口,不由人人变了脸色,性子最急的李大仙已经再一次把枪给掏出来了。
七爷说得没错,现在谁要是能把牛马会和鹰帽山两个绺子都给吞并了,那在同昌地面上绝对是头一份的势力,无人敢惹。难道说这个梁丹真的想用一句“打鬼子”就轻轻枪枪的吞了牛马会和鹰帽山?这也太拿人不识数了吧?
“七爷要是能带着我们晚辈打鬼子,梁某到是愿意当七爷的马前卒。”梁丹嘴上虽然客气,但冷冷的眼神看了过去,却吓了七爷一跳。
“我……我……”七爷鼓了鼓勇气,但终是没能提高声音,“没事把我老头子往前顶啥?现在,可不是我们的天下喽。”
梁丹便又向李金镖和火狐狸拱手道:“如果二位当家肯打鬼子,我梁某还有一百人的马队和手枪队,愿意给二位当家的当排头兵,去打个头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