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童拉着白祝胜往卡车的方向跑,想先把卡车开走,但是这河床上什么掩体也没有,被探照灯照得雪亮一片,他们两个根本就是机关枪的活靶子。才跑了两步,一串子弹打过来,逼得二人不得不退回大石头后面,根本不敢抬头。
卡车里传来叫声,也分不出是哪个姑娘的。估计这些姑娘也是头一次亲临这种真刀真枪的战场,在车里也不敢下来,皆吓得够呛。
梁丹和古一风都举枪往摩托车方向打,但让人闹心的是他们现在正迎着探照灯的方向,只要把头从大石头后面露出来,眼前就是白晃晃一片,再准的枪法也打了折扣。而鬼子的机枪手则是背着光的,把河面上的人看得清清楚楚,轻机枪叫声不停,更是指哪打哪。一挺机关枪居然把梁丹等二十多人压在河道边上抬不起头来。
与此同时,鬼子的马队已经绕过了摩托车,在避开机枪的射界以后,正打算从侧翼包围过来。如果一旦鬼子的骑兵包抄了后路的话,这河床上的人一个个谁都休想活命。梁丹最擅长用骑兵打战,对骑兵的特点十分了解,不由得心头急燥起来。
他们的马匹全在河对面,此时在这光秃秃的河面上,人的两条腿哪里跑得战马的四条腿啊?更何况前面还有机枪扫射,此时躲在大石后面好象很安全,其实这不就是等着人家的骑兵包过来,干坐在这里当俘虏吗?
现在最讨厌的就是亮甲桥上面的探照灯了,被这明晃晃的大灯照着,他们连还击的余地都没有。
古一风从大石头侧面探出枪口,对着探照灯的方向连开了几枪,其实他自己都知道,手枪根本就打不那么远。别说手枪了,就是骑兵们刚刚从警察分驻所里抢来的三八枪,射程虽然够,但是子弹打到亮甲桥上已经变了线,根本就不可能命中探照灯。
“老五!”梁丹喊了一声。
“四哥!”杨花肠儿大声的答应着。
“带着人冲到河对面,把战马牵过来!”梁丹下达这个命令的时候几乎是在咬着牙,“我和三哥留在这掩护你!”
“啊?”杨花肠儿顿时一愣。
从战术角度讲,梁丹下的这个命令几乎就是送死的命令。鬼子的机枪已经覆盖了河面,现在想冲过河面去牵战马,根本就是送死。如果非冲过去不可的话,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带着足够的人一起冲,虽然肯定会有一多半的人死在河床上,但只要有几个冲过去就算胜利。
而相比杨花肠儿而言,梁丹留在这里打掩护则更危险。杨花肠儿冲过河面去取马匹固然九死一生,可梁丹留在这里掩护就只能一动不动吸引敌人的火力,鬼子的骑兵马上就到了,如果在鬼子的骑兵冲到之前,杨花肠儿不能带着马匹回援的话,梁丹就是死路一条。
所以说在梁丹的这个命令里,无论是去取马还是留下掩护,都要冒着极大的风险。可问题是,眼下这个情况除了这个办法之外,再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
老天爷保佑,如果杨花肠儿能在鬼子骑兵包抄之前取来战马的话,凭着梁丹和这些骑兵的骑术,说不定还能带着救护队杀出生天。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梁丹对着杨花肠儿吼道:“快去啊,你他娘的怕死吗?”
杨花肠儿的脸顿时红了:“我杨老五啥时候怕过死?”说罢抽刀在手,回头对着骑兵们吼了一声,“坐在这也是等死,和老子冲到河对面把马匹取过来,跟小鬼子拼了!”
众骑兵答应一声,纷纷跃起,要和杨花肠儿冲向河对面。
哪知道鬼子一看河床上人头晃动,立刻一排机枪子弹打过来,顿时又有两名骑兵血染当场。
眼看着自己手下兄弟惨死,梁丹的眼睛都红了,从腰里摸出一颗手榴弹来:“他娘的,我去干掉鬼子的机枪!”
现在正是迎着鬼子的探照灯,根本不可能从大石头后面冲出去,古一风一把拉住梁丹:“别冲动!”
恰在此时,亮甲桥上的探照灯,却突然灭了!鬼子的机枪手顿时失去了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