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流声劈啪作响,黑刀上的光屏忽明忽暗,似乎要被耗尽,伊狄尔特神色一喜,正欲再次发力,忽然间,就在这片嘈杂的噪音里,他听到了对方低哑的询问
“好像,该轮到我了”
只有离得近的伊狄尔特能够听得到这句话,他陡然一惊,脊背上瞬间窜起了凉意,那声音被外骨骼面罩压着,有些沉闷含糊,可是气息却听得出非常平稳,甚至尾音仿佛带着愉悦。
他觉得自己没听过这个声音,可那一刻,他明明白白感受到了对方不知为何而起的凛冽杀意,骤然反扑的精神威压,并不如他s级aha的那般凶猛,而是一种仿佛静水流深、寒泉坠入深渊的浓厚,缓慢,但却不知不觉间压缩着他周围的空间,等发现时已经无法抵抗,
含着杀意与血气的声音再次轻笑了一声。
伊狄尔特有一瞬间脑子是空白的。
什么样的人能对陌生人展露这样强的杀意,却又在半身鲜血的时候声音轻松愉悦
变态的疯子,那嗓音听起来那么的病态嗜血
伊狄尔特的心脏仿佛被恐惧化成的大手一把捏紧,
就在下一刻,考官的另一只手上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拿回了之前丢弃的刀,刀不反光,也没有开启光能,但伊狄尔特眼角余光到,拿刀已经直冲他心脏而来
“噢”
观众发出一片惊叹。
只见考官横向出刀,伊狄尔特仿佛跳踢踏舞一样原地一蹦,破绽大出,被机敏的考官当胸一脚,踢得倒退三米。
形势翻转也太快了,星网直播间的普通民众根本没清发生了什么,纷纷要求导播给个慢镜头。
但场上的节奏并未慢下去,踹飞了伊狄尔特的考官再次轻轻摇晃了一下,刀尖点地稳定身形,然后一踩地面,追了上去。
啪
刀撞在伊狄尔特胸前,然后是左肩,左腰,手臂,大腿
伊狄尔特的惊愕逐渐变成彻底的恐惧,他奋力闪避着每一次攻击,考官依然如开始那般,刀刀要害,但因为伤重,总是被他在最后关头堪堪删过。
观众们不断发出遗憾的叹息,只有伊狄尔特自己知道对方在耍他。
那一声轻笑仿佛还留在耳边。
这就像一只已经吃够了美味猫罐头的优雅黑猫,忽然抓了一只小老鼠,吃肯定是不想的,就只是随便玩一玩。
叮叮当当,观众们听到连绵不绝的金属撞击声,考官没有用光能,大约是因为自己已经失去了准头,害怕光能一不小心真的伤到了对面的同侪,所以他勉力提速的进攻只是打在金发aha身上,并不能迅速将人击倒。
台上有个oga冲动地大叫出声“考官哥哥打扁他”
仿佛映衬着这句话,又是一声清脆的拍击声
黑色的刀身拍在了伊狄尔特左脸上。
“哇”一片赞叹。
可惜了林净然摸摸鼻子,肿得有点不对称,他哥不会当场犯强迫症吧
事实很快证明,他的担忧是对的。
黑色刀锋不断瞄准伊狄尔特的咽喉,他已经惊怖欲死,目眦欲裂,转身疯狂逃窜。
维默尔上将已经闭上了眼睛,周围三米内形成一个无人区,连弗雷施和露西亚都躲到了一边,暴怒的上将身边信息素汹涌澎湃,一时间压得旁边一些现役军官都吃不消了。
场地上,第一分钟金发的aha气势汹汹穷追猛打,结果忽然一个破绽,重伤的考官立刻反攻,对机会的把握准得令人咋舌,然后金发的aha就表演了一分钟挨打,等到第三分钟,他居然转身跑了
转身跑了
跑了
了
偏偏前头还有一位堂堂正正力战六分钟的奥科,一个上场先卸武器以求公平的重装女士。
“爷爷爷”
维默尔上将闭目静坐,额头和手臂青筋暴跳,因为出离愤怒、气血翻涌,鼻子里还流出一行血,吓得周围人想递张纸又不敢。
考官已经伤成了这样,当然没有力气去追一个玩命奔跑的年轻aha,他只能尽力计算路线,艰难地拦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