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完之后,他在床边坐下。
看着睡梦中的顺子,祥子低声道:“顺子,知道不,哥哥我昨晚带人把赵公馆给屠了。”
“上至赵有德,下至司机德拉,一个都没放过。不过跟你这相比,咱们那点活儿,连个屁都不算。”
他絮絮叨叨把昨晚刺杀赵有德的事了,可顺子就是没有丝毫动静。
祥子忍不住看着宋颀道:“这家伙怎么不愿意醒?为什么会这样?是不是鬼压床了?”
宋颀摇头道:“问过医生了,我哥有可能是睡眠瘫痪,也有可能是梦境太美好,他不愿意离开。”
祥子盯着顺子看了好一会,突然笑了起来。
“臭子,还治不了你了!”
他猛然起身,朝宋颀道:“宋颀,跟我去把陶展如给请过来!”
“你看他那表情,肯定是梦到陶展如了!”
宋颀一拍大腿,“祥子哥就是厉害,我怎么就没想到。换做是我,梦到了素素,谁喊也没用。”
他着急忙慌地起身,“祥子哥,咱们这就走!”
两人赶到洛克路陶公馆,却发现陶展如不在。
听宋颀是陶展如的同学,门房阿姨两眼放光,对着两人道:“姐一大早就出去了,是去外滩看看。”
宋颀客气道:“阿姨,陶姐要是回来,麻烦告诉她一声,就宋颀在华声医院,有重要的事情找她。”
门房阿姨眼神中闪出几分失望,但依旧保持着微笑。
“原来你就是林姐成念叨的宋颀?放心吧,我记下了!”
宋颀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跟祥子一起离开。
来时的路上两人就已经发现,外滩黄甫滩路上早已人山人海。
申沪的百姓顾不上在家过年,纷纷涌出家门,要到江边看个究竟。
看到倭军军舰离开,个个兴高采烈。
人丛中,林素激动得脸通红,对陶展如道:“展如姐,这事谁干的?我要知道是谁,非嫁给他不可!”
陶展如笑道:“估计没有那么容易嫁,这事一个人可干不了。”
林素笑道:“我不管,我知道有谁就嫁给谁。”
“你要是这么稀里糊涂把自己嫁了,宋颀怎么办?”
林素嘟起了嘴,不再话,显然是割舍不下宋颀。
陶展如拍了拍她肩膀,“好了,豪言壮语都过了,咱们再四处看看。”
大街上已经有不少百姓自发组织起来,带着蟹壳黄、排骨年糕等早就准备好的年货,赶往淞北。
申沪,在多日恐慌之后,终于有了节日的喜庆。
看到报纸,大家都已经知道,抗倭义勇军和十九路军,正在和倭寇血战。
他们要去慰劳前线将士,向他们表达心中的敬意。
之前宋颀跟顺子念叨的那些,只是听,此时亲眼见到,顿时感到心中震撼,又有几分自豪。
看着涌向淞北的人群,祥子忍不住感叹:“谁咱们华夏国人冷漠了?你究竟做了什么,大家心里都有一杆秤。”
在人山人海中,想要找到陶展如,太难了。
回到医院病房,顺子依旧在打着点滴,他就那么静静地躺在那里。
虽然没有醒来,但嘴角却带着笑意。
宋颀忍不住吐槽:“哥,你倒是爽了,把别人都给急死了!你就别做梦了,马上真人就到了。”
好不容易等到中午时分,陶展如蓬乱着短发,和林素两人匆匆赶到。
见到病房里的顺子,陶展如快步走近,问道:“李来顺,你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