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妈。”
项默森笑着道谢,汪绮玥挥挥手推着老爷走了。?东西不贵重,重的,是那一番心意。
汪绮玥走后,陈姐拉了项默森的手,着急道,“默森,快和我说说,小晞他们一家子和贺准到底怎么一回事啊,那天梓宁说得云里雾里的,我一连失眠好久啊!”
“你别急,先让我喝口水。”
“哦。”婕
陈姐动作很矫健,很迅速,很快就从石凳那头倒了一杯汪绮玥刚才喝的花草茶过来递给他,不过时间太长,已经凉了。
项默森喝了大半杯水,把那搪瓷杯子递回给陈姐,转身摁了摁眉心,这才开始说,“陈姐啊……”丕
与此同时,主宅二楼某个房间的窗口,一头柔顺长发的女人站在那里,望着背对这方向一身挺拔的男人,低声呢喃他的名字,“森哥,你回来了……”
……………………
医院,贺准病房。
虽然眼下状况已不复最初,项景枫也尽自己最大努力,给贺准最好的医疗环境,包括这高昂的一千多块钱一天的病房。
贺梓宁从自己的公司过来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项景枫见了他,总是找借口躲避,尽量免去二人相处的机会。
贺梓宁又怎会不懂,她这是在逃避。
其实他很想拉着她问问,究竟自己是她和谁生的,贺准知道吗,而生他那个男人现在又在哪里……也都只是想想而已,没到母亲愿意说的时候,他也不敢问,怕把人逼得急了,真弄出个什么意外来后悔的也还是自己。
项景枫出去给贺准买吃的,病房里也就两个人,贺准躺在床上不能动,看着贺梓宁,也不便说太多。
自己身上的留着孟晞的血,这是项景枫告诉他的,项景枫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他了,如今面对梓宁,他不能心安理得。
梓宁总算能明白当初他怎么狠得下心把他往死里揍了,贺准心里清楚,梓宁一定以为,不是亲生的,所以下得起手!
贺准心里怎么想的,也就项景枫能窥视了。
他这个人,要说对梓宁一点父子情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毕竟膝下无子,全世界也都以为梓宁是他所生,并且梓宁那么孝顺,他怎能感受不到??贺准为人残酷,不仅仅是对梓宁,哪怕当初要去国外找回孟晞的是自己亲生儿子,估计那条红木凳子也能砸成渣子。
在他的世界里,男人为了感情的事成天不顾正事那是愚蠢的,是没有出息的,他下狠手,是他世界里的恨铁不成钢,而非现如今梓宁以为的,没有亲情。
他就是这么的残忍,对人,对事,对自己,从他一无所有之后能自杀就能看得出来。
紫凝把病床给他调成他舒服的高度,不想在这里呆太久,想着,等母亲回来了便离开。
在贺梓宁向往完美的性情里,如今的一家三口是那么的讽刺,可笑,同在一个空间让他窒息。
他不跟贺准说话,是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说起来他也没什么好责怪的,这个不是自己亲生父亲的人,到底也有养育之恩,若是要他回报,付出一切去回报也是理所应当的。
他觉得他和孟晞就是这世上最最好笑的一场笑话,先是情侣,而后她嫁给了他的小舅他逼不得已要叫她一声小舅妈,如今得知她竟是贺准的亲生女儿,那他这个贺准老婆在外偷。情生下的野。种又该称呼她一声什么?
不,不要再想了。
贺梓宁觉得自己在这样下去会疯掉,如果真的会疯,倒不如两年前酒精中毒直接死了好。
“梓宁……”?病床上,贺准沙哑开口。
贺梓宁缓缓抬头看向他,听着他艰难的声音,仿佛能从他的嗓音里听出血腥的味道来。
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忘记那天贺准从高楼跃下的场景,血腥,恐怖,让人整夜整夜不能入眠。
即便是睡着了,梦中被吓醒,坐起来也是一身冷汗。
太可怕了,怎么会轻生,怎么会真的自杀!?天知道当日他拉着孟晞去跳楼也不过是借着酒劲在逼孟晞跟项默森离婚而已,真要他带着孟晞去死除非他是真的疯了!
“嗯。”
他应了一声,也就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句而已,不知道该称呼他为什么。
贺准有些艰难的,想要撑起身体,贺梓宁过去在他身后垫了一个枕头,然后平静的注视着他,说,“有什么事,您讲。”
对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尊重。
或者说,在贺梓宁无法看清自己内心的时候,他完完全全不知道,这个曾被他叫过无数次“爸爸”的男人,他愿意,并且一直愿意就这么称呼他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