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晗三千人领命后,立即轻装进发,向铜山寨赶去,所有装备将由轻骑兵负责先行运送目的地。
经过两天的跋涉,三千兵马终于赶到了铜山寨。同时,他们也从向黑水城赶去传递消息的斥候那里,知道了敌军的人数。郑晗虎目望着东方,那里是他最痛恨的敌人所在,心中狂涌怒潮,恨不得立即挥兵向其杀去。但他始终牢牢记着自己的使命,不得不压下心中的冲动,高声下令道:“全军马上投入准备,武器发放全军,箭矢搬上寨墙;檑木,滚石,热油放置各个要点;寨外栅栏,土沟,陷阱统统在最快的时间内布置完毕。兄弟们,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敌人随时都会赶到,多准备一点,敌人就会多死一人,我们就能多活一人。此战,我们要牢牢守住铜山寨,拖住敌人的脚步,为大军的布置争取时间。那些即将到来的敌人就是我们的天武军的耻辱,是我们的仇敌,此战,大家都给我卯足了劲的杀,知道吗?“
“杀!杀!杀!”随着郑晗激励的话说完,三千人齐声高喝,士气徒然增高。
看着众人充满激情的士气战心,此刻郑晗心中并不轻松。他知道叛军的实力,三千对一万人,即使有山寨为凭,自己这三千兵马中,本部兵马只有两千左右,其余的都是横山新兵。虽然平时训练有素,但其最缺的就是临敌杀敌的经验。无形中,自己这支兵马的实力就弱了许多。在人数战力都不占优势的情况下,此战必将艰难惨重无比。
就在众人努力的布置防御工事之时,东面不到三十里的地方,卫元祥也接到了斥候的来报,知道铜山寨已经部署了三千人的守军。不由冷哼一声,“只有三千兵力也敢直面我军兵势,真是不知死活。一座小小的山寨如何能抵抗的了我军的强攻,这横山贼人当真无知啊。“说着抬头看了看天时,下令道,”命令全军加快脚步,趁着时候尚早,争取下午赶到,一战而下铜山寨。“
午后寅时,随着斥候飞奔而来的情报,郑晗遥望着东方,热血沸腾。立即下令停止所有工事,全军立即返回寨内,准备作战,敌人快要到了。
随着一声悠扬的号角声,东面露出一片黑色狂潮。无数旌旗在冬日的阳光下飘扬着,兵戈林立如海涌动着。随着越来越近的距离,甚至能听到杂乱的脚步声所引发的阵阵轰鸣声。郑晗紧了紧手中的战刀,目光死死的盯着前方的敌人,眼中射出无尽的杀意。“举旗!”
一面华州军旗竖起,其上写着一个大大的郑字,这是他原本所在援军中的旗帜。他希望竖起这面军旗,让无数冤死在叛徒手中的同袍在天之灵的见证下,看着自己如何手刃仇敌,为其报仇雪恨的。
新附军来到铜山寨前,一眼就看到了寨墙上那一面迎风招展的大旗。许多原为华州军的部众一看,顿时哗然,这是他们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曾经引以为傲,誓死捍卫的军旗就在他们眼前,自己却要在今天向这面军旗发起进攻。许多人心思复杂,握着武器的手也在不住的发抖。
卫元祥同样大吃一惊,郑晗怎么会在这里?而且竟然同横山贼人合流,共守横山了?望着那面飘扬的旗帜,他的心情依然五味陈杂,唏嘘不已。可是,他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因为自己的投敌,自己的姑姑,也就是当今天武帝国皇后,被打入冷宫,自己的家族被逮捕入狱,下场恐怕不会太好。他望着底下部众们一个个垂头丧气,犹豫不决的样子,便知道,此时此刻,军心士气已经严重下滑,此时攻寨恐怕不能一举拿下了。
“全军就地安营扎寨,明日全力攻寨。”无奈之下,卫元祥只能改变之前的命令。
晚上,卫元祥召集众部将前来商议,如今的麾下部将分为两派,一派是以华州军为主的旧部将官,一派是新招降的安州将领。此时,旧部将官一个个垂头丧气,一蹶不振,低着头沉默不语。另一派的将领则兴致高昂,相互议论着该如何攻寨。
卫元祥看着旧部,心中微微一叹。转头望向新附将官道:“明日攻寨,诸位有何良策?不妨说一说。”
“将军,对方不过区区三千人,我军只需一拥而上,便可夺取山寨,何须什么良策。”一名安州降将不以为意的说道,满脸对敌人的不屑一顾。
卫元祥白了他一眼,冷声道:“对方可不是一般的横山贼,乃是华州军残部,实力不容小觑。我军虽有万人,也不能在此地折损过甚,此计不可为。”
“将军,您这未免太高看对手了吧?华州军又怎么样,还不是被金狼。。。。”那位降将正要满不在乎的说下去,却被旁边的同伴拽了一下,这才止住了话,有些心虚的看了对面将官一眼。
但此话意思如此明显,卫元祥及众原华州军将官顿时脸色一沉,恶狠狠的向他瞪过来。其中一个脾气火爆的将官忍不住拍案而起,怒喝道:“你他娘的有种再说一遍?我华州军即便败给了金狼人,照样能收拾你们这些软蛋!“
“我就说了,怎样?”那新附将领被抹了面子,顿时脸面挂不住了,同样拍案而起,叫嚣道,”我安州军才不怕你们呢,有种单挑啊?“
“来就来,怕你啊!”
眼看着众人就要打起来,卫元祥心中怒火腾腾,这种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自从扩编以来,两派就摩擦不断,打架斗殴时有发生。他身为主将,不好偏帮一方,努力的协调两方的矛盾,没想到结果却是两边不讨好,旧部觉得自己身为他们的主将,一点都不维护他们。而新附将领则认为是自己故意怂恿制造矛盾的,想要借此收拢他们的军心,其心龌龊。眼下又要上演一出闹剧,不由心头大怒,再也忍不住了,抽出配到往案上砍去,怒喝道:“都给我闭嘴!”
一声咔嚓的巨响,眼前的案几断成两截,马上震住了所有人。
卫元祥阴沉的看着众人,眼睛仿佛刀子一般从众人身上扫过,让人遍体生寒。“哼!值此临战之际,仗还未打,我们自己人就先干起来了,说出去简直让敌人笑掉大牙。我不管你们有任何矛盾,在这征战之时,若是胆敢再发生口角甚至斗殴,本将军必依军法处置。你们听清楚了吗?“
众人心中一寒,不敢触他的霉头,赶紧俯首称是。
卫元祥深吸了口气,望着营外的铜山寨,也没心思在议论下去了,直接下令道:“明天,安州军先行发起进攻,试探对方的实力再做调整。你们都下去准备吧。”